“朕是什么富贵闲人吗,谁请都过去?”皇上砸完茶盏,继续低头伏案,“告诉她,朕没空。”
说完还不解恨似的,扔下朱笔,对梁九功说:“今夜召宜贵人侍寝。”
顾问行听见梁九功应是,才无声退下。
皇上不去,皇后再没派人过来,真就僵持起来了。
皇上八岁登基,如今日这般震怒,顾问行只见过一回,还是当年被鳌拜抓着手腕在圣旨上加盖印玺那一回。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皇上又把他叫进去问皇后用了晚膳没有,顾问行只得如实回答,顺便问皇上是否要用晚膳。
皇上看他一眼,冷声说:“等朕批完奏折。”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再等一会儿被召幸的宜主都快到了,可也就是这时候皇后亲自来了。
顾问行恭敬给皇后行礼,请皇后稍等,他这就进去通传。
才走进书房,就听见了皇上不耐烦的声音:“出去。”
顾问行赶紧说:“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说是来给皇上送药膳。”
半天才听皇上说不见,等顾问行走到门边,皇上又改口了:“让她在廊下等着。”
顾问行走到门外,听皇上又改了主意:“进屋等。”
好巧不巧,顾问行才把皇后引到西暖阁坐下,被召侍寝的宜贵人就到了。
宜贵人此时已然焚香沐浴完毕,正裹着大红锦被,被两个司寝太监扛了进来。
“……”
顾问行板起脸呵斥司寝太监无礼:“没看见皇后娘娘在呢,还不快把人抬到偏殿去!”
两个司寝太监忙扛着溜光的宜贵人给皇后行礼,之后脚踩风火轮往偏殿去了,吓得宜贵人差点惊叫出声。
郝如月也曾在乾清宫侍寝,虽然没走过召幸的流程,也知道皇上召幸妃嫔正在西暖阁。
听说皇上还没用晚膳,而此时召幸的妃嫔都到了,郝如月觉得没趣儿,将食盒放下,起身说:“皇上若是忙,我明日再来。”
反正她只是来说事的,早一天晚一天不打紧,没必要争分夺秒。
话音未落,门帘被人从外面撩开,皇上大步走进来。
见她要走,皇上冷脸:“怎么,才让你等一会儿便不高兴了?”
郝如月给皇上行礼,顾问行解释说:“皇上,刚刚宜主到了。”
皇上脸色愈冷:“宜贵人?她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
郝如月贴心提醒:“宜贵人是被司寝太监扛过来的。”
皇上挑眉,这才想起宜贵人的出处,气笑了:“她来了你就要走,到底谁是皇后?”
“正因为臣……臣妾是皇后,才不能拦着皇上做正事。”郝如月说出臣妾两个字,才终于找到一点做皇后的感觉。
夜深了,不是说正事的时候。
也怕太子搬了地方睡觉不习惯,夜里找不到她会哭闹,郝如月告退要走,却被皇上伸手拦住。
郝如月睁大眼睛,面前的男人哪里像个皇上,分明就像街头的小混混,半路截女同学,不让回家。
皇上这一拦不要紧,屋里服侍的全退了,就连跟在她身边的芍药也被梁九功带走了。
“你……你生气了?”皇上放下手臂,垂眼看她。
郝如月没生气,只是心里装着很多事要跟皇上说,讨皇上的主意,却因为天晚了,心里记挂太子急于离开。
她动了动唇,才要开口解释,忽然想起在皇上在堆绣山说过的话,瞬间又悟出了别的意思。
皇上并非只想要一个皇后,而是想要真心爱慕他的妻子。
这个妻子既要有原主的天真烂漫,娇蛮任性,又要兼顾仁孝皇后的贤德持重,温柔顺从。
关键还得像原主和仁孝皇后姐妹一样,打心眼里爱慕他,把他当成一切。
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还要。
想通了这一点,郝如月抿唇垂眸,扭身坐回原处,一言不发。
皇上跟过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与她四目相对。
片刻后忽然笑起来:“这是醋了?”
郝如月转头,似是不想让皇上碰她。
皇上却偏要碰,不但碰,还亲了她,最后温声哄她:“你是皇后。皇后要母仪天下,心眼儿可不能这样小。”
郝如月紧紧握着皇上的手,拼尽毕生所有演技,负气说:“臣妾就是心眼儿小,皇上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从前臣妾是女官,只需做好分内,不必应酬皇上若干个小老婆,眼不见心不烦。”
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变换姿势设计好眼泪的落点,让它们不偏不倚砸在皇上的手背上:“现在倒好,皇上让臣妾做了这个劳什子的皇后,臣妾要眼睁睁看着别人侍寝。还要主持每年的小选,三年一次的大选,亲自给皇上挑女人,看着一代新人换旧人。”
眼泪流出,鼻子刚好堵了:“臣妾不是姐姐,没有那么大的心眼儿,只要想一想以后的事,臣妾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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