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立的圣旨才颁下,皇上不忍心让皇后独守空房,这才说昨日是十五的吧。
如果皇上愿意,今后的每一天都可能是初一或者十五。
太皇太后一路从太宗的后宫拼杀出来,又曾在先帝的后宫搅弄风云,可以说是两届宫斗冠军,什么人没见过。
强势者有,比如太宗皇帝的西宫大福晋娜木钟。绵里藏刀者有,比如太宗钟爱的宸妃,她的亲姐姐海兰珠。恃宠而骄者有,比如先帝的宠妃董鄂氏。
集装傻充愣之大成者,便是太后了,可太后从来不敢在她面前使。
如今对上一个比太后还会装傻的,太皇太后很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胡说,皇上昨天招了宜贵人侍寝,怎会记错日子?”
郝如月一脸无辜:“臣妾看到宜贵人了,还提醒皇上来着,可皇上就说昨日是十五……”
“……”
好好好,皇上疼你爱你宝贝你。狗咬刺猬被扎了嘴,太皇太后缓了一口气,又问:“皇后侍寝也有一年多了吧,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郝如月佯装害羞,垂下眼睫:“老祖宗忘了,臣妾从前只是女官,不是皇后,可能福气没到吧。”
是她福薄命浅,配不上皇上,可以吗?
当然不行,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冲动发言付出代价:“可哀家怎么听说,是你不想生呢?”
郝如月:懂了,在这儿等着她呢。
就在郝如月左右为难,又想拉皇上挡枪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小奶音替她解了围:“老祖宗别怪额娘,是我不让额娘生小弟弟的。”
话音未落,太子低着头走进来,缓缓走到郝如月身边,挡在她身前,将郝如月与太皇太后分开。
郝如月看向跟在太子身后的保姆和芍药:“太子怎么过来了?”
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宫斗现场不适合把小孩子扯进来,她自己可以搞定。
芍药是个机灵的,见问便道:“太子睡醒之后一直找娘娘,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来了慈宁宫,太子说想老祖宗了,非要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芍药看了太子一眼,继续说:“太子要来给老祖宗请安,奴婢自然不敢阻拦。谁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太皇太后问娘娘的话,奴婢一时没看住,就让太子跑进来了。”
门外当值的想通传来着,只是没来得及。
太子似乎接收到了芍药递来的信号,抬头看了一眼郝如月,便像小炮弹似的弹了出去。直接弹进太皇太后怀中,撞得太皇太后胃口疼。
好啊,利用完皇上还不罢休,居然连太子都不放过。
太皇太后将太子抱在怀中,搂着不许他看皇后的脸色,轻声问:“咱们保成这样乖,为什么不让额娘生小弟弟啊?多几个小弟弟陪你玩不好吗?”
太子摇头说不好,把那天在御花园听来的话都说了。太皇太后将信将疑地看向郝如月:“派人去查了没有,到底是哪个宫里的人敢在背后编排皇后和太子?”
难道不是您在玩阳谋吗?郝如月腹诽。
若太子问起,她坚持要生,必然会离间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若她向太子保证不生,那便是错,要被拉出来批斗。
她被迫选择后者,说过的话很快从乾清宫传到了慈宁宫,这才有了今日的批斗大会吧。
“说来也巧,那日一群人陪着太子出去玩,只太子一人听见了嚼舌根的话。”
郝如月还能怎样回答,实话实说呗:“太子还小,又是偶然听到,并没看见人。跟着的人全说没听见,也没看见,实在无从查起。”偶然两字咬音极重。
太皇太后听出不对,当场变脸,细细问过是哪一日,吩咐苏麻喇姑去查。
郝如月没想到太皇太后一听就炸了,更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如此重视,时隔多日还坚持派人去查。
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之前想偏了。
太皇太后是什么人,是什么格局,怎么可能因为一己好恶而伤害太子。
便是太皇太后爱玩阳谋,也不会用在自己的子孙身上。
太皇太后一边吩咐苏麻喇姑去调查,一边在暗中打量皇后脸上的表情。却见她面色如常,半点慌乱也无。
难道是她想错了?
仔细一想,便发现了不通之处。
她虽然没做过皇后,也知道女人想在后宫站稳脚跟,光有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最终都要落实在子嗣上。
哪怕专宠如海兰珠和董鄂妃,也都是一只眼盯着皇上,一只眼盯着孩子的。
皇后抚养太子,对太子肯定有感情。可两人之间感情再深,太子终究不是皇后的儿子。
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的儿子好。
除非皇后是个傻的,才会不想生嫡子。
看赫舍里氏这三年过五关斩六将,今日对上自己都不落下风的聪明劲儿,怎么可能是个傻的。
太皇太后摸着太子的大脑门,暗自思忖。太子从小机灵,别看只有三岁多,也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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