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天就在皇上面前吵了一架。
在南书房与明珠吵完,回去还得跟自己的党徒们吵架。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收台湾的好处,不得已用自己高贵的出身和朝中的威望,才算把这些八旗老爷们的反对情绪压下。
再加上与明党的党争势同水火,图海和他的图党稀里糊涂就从原来的主和派变成了现在的主战派。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每天上朝都非常割裂。
脑子里想着,收台湾有什么用,嘴上却在罗列收台湾之后的一二三四五条好处。
还得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主战派,不能被明党的人带乱了节奏。
大膳房管着后宫的吃喝,郝如月很快知道了无糖姜汤的事,笑着问皇上:“臣妾的阿玛最不爱喝姜糖水,嫌辣,他也有份不成?”
本来噶布喇世袭罔替的一等公是虚衔,不必上朝议事,便是议事也是充人头,根本说不出多少建设性意见。
奈何皇上非要抬举,准他上朝充人头。噶布喇还特别愿意旁听,说比待在家中有意思多了,郝如月就随他去了。
康熙隔着小几握住郝如月的手:“你怀着朕的嫡子,如此辛苦,朕可舍不得迫害国丈。独国丈那一碗是加了糖的。”
“臣妾谢主隆恩。”郝如月边笑边说。
加了糖,阿玛也不爱喝,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更为难的恐怕还是明相和图相吧,把原来的主和派硬逼成主战派,然后利用党争再将原来的主战派倒逼成主和派。
大清的根本是八旗,八旗说了算的都集中在上三旗。上三旗联起手来,皇上也要忌惮三分。
所以撤藩时,代表上三旗的索党反对,皇上才要故意打压索党,扶明珠上位,坐视他吸纳党徒,与索党对抗。
便是撤藩的圣旨颁下,当南边战场不顺利的时候,索额图还敢站出来建议朝廷与叛军议和。
在任何时代,既得利者永远是阻碍新生事物发展的罪魁。
郝如月可以想见,当时康熙的处境有多艰难,远不是后人简简单单用一个“力排众议”就能形容的。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康熙绝不允许上三旗主和。于是非常巧妙地利用党争将代表上三旗的图党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船上,替他冲锋陷阵。
明珠是靠着揣摩圣心上台的,皇上能送他上去,自然也能拉他下来,根本不足为虑。
皇上想要一统天下的意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郝如月猜明珠主和,多半也不是真想主和。
他是为了党争而党争,又为了党争被迫主和。
历史上,康熙皇帝收台湾与平三藩时一样,后世之人同样用了“力排众议”来形容。
只不过平三藩时的力排众议,排的只是索党的议,到了收台湾时却是与整个朝堂为敌。
那时候索党还在,明党也在,不知为何两边竟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全都反对。
不同的是,索党认为台湾无用,明党主张招抚或绥靖。
当时支持皇上武统的人少之又少,李光地算一个,剩下的都是福建那边的官员了。
这一世,因为有郝如月这只小蝴蝶在,索党被她一翅膀扇没了。图海却因为回春仙藤支撑到了现在,没有回家养病,更不会病死在这个冬天。
由他接替了索额图的位置。
与明珠一样,图海也是皇上亲手扶植起来的,且立足未稳,凡事只能靠着皇上。
他没有索额图叔国仗的身份,更没有索额图对索党的绝对掌控,这才能形成皇上想要的两党相争的局面。
“容若在扬州待了几年了?”康熙的声音将郝如月从两党相争中拉回现实。
迎面撞上送命题,郝如月仿佛看见皇上自己给自己准备了一大缸醋,只要她说出正确数字,随时都能把醋一饮而尽。
被扬州学政坑了这么多回,她再不注意就是个棒槌:“臣妾记不得了。”
果然康熙厌蠢,却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有五年了吧。”
郝如月愉快地决定,以后但凡涉及扬州学政的问题,一律当成设问。
她只是笑笑,不置可否,皇上就自顾自道:“听说他现在儿女双全了,还都是嫡出的。”
说着倾身过来,摸了摸郝如月的肚子:“那两个孩子也是可怜见的,长这么大都没回过老宅,也没给玛法和玛姆请过安。”
他只是把容若外放扬州,可没说不许回家,是明珠一家矫枉过正了:“等皇后诞下嫡子,普天同庆,就让他回来吧,总在外面飘着也不是事儿。”
明珠这些年对容若的冷处理,和他在收台湾这件事上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甘心做反派的精神,让康熙非常满意。
皇上每回提到龙胎都说是嫡子,每回都吓得两位太医脸色发白,郝如月提醒过几次也不管用,索性随便他说去了。
几日后,前朝和后宫各发生了一件小事。
康熙当面告诉明珠,他打算把容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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