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都高三毕业了,估计去外地读大学了吧,你怎么还关心那个贫民。”明玉蹙起眉,颇有不虞地说。
“我……我只是很好奇。”小环缩了缩脖子,这一行人中,明玉的家族最高贵,小环又是个内向的性格,一时间也不说话了。
“对了,楚徽你有驾驶证吗?你就开车?”明玉想起来,她们一行人中,还有未成年人。
“……哎呀,你看我这驾驶水平,谁敢说我没有驾驶证?”楚徽讪讪地说,明显是底气不足。
明玉一时间血气上涌,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忍不住骂了楚徽几句,在楚徽的再三保证下,才勉强坐回车里。
心惊胆战到了江边的码头,万幸楚徽还是有几分驾驶水平,并没有出现意外事故。
清风拂面,江水滔滔,含羞的落日把半张脸藏进了水里。
这是国内第一大河,携着岁月的痕迹与历史的厚重,蜿蜒流向遥远的东方。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等她们上了甲板,彼时气氛还未热闹起来,来往的侍着不停穿梭于上下船舱,里面的灯光陆续亮起,高山号像一把利刃,劈开层层水波,走向明玉未知的方向。
这是一座江水上的大型舞台,楚徽凑过来跟她说:“七点有表演可以看。”
明玉点点头,她发现轮渡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年轻人,有几个还是她的熟面孔,但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
有个人的氛围跟她们截然不同。
是穿着休闲衬衫的真夜先生,他居然在这里。
在真夜的旁边,是个气势非常凌然的男子。
男子的长相是极具攻击性的俊美,明显是久居上位的仪态,极为锐利的鹰眸,薄而淡的唇瓣,给人不威自怒的感觉。
如果说叶正仪是月色下的江水,真夜是热情耀眼的日光,那么这个男子,就是来自北方大地磅礴的雪,有着浓烈的肃杀感。
真夜勾住男子的肩膀,热情洋溢的跟他碰杯,两人正说着什么。
“我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真夜虽然在笑,但他的语气有些沉,“你也活在过去呀?认为先辈的错误,需要他们的子女来付出代价?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那也太滑稽了,敬霄。”
唐敬霄说:“你能说出这个话,才是滑稽的一种。”
他挣脱了真夜的胳膊:“你跟他的女儿走那么近,怎么,你动摇了?也是……那么相似的血,那么相似的脸,已经让你神魂颠倒了罢?”
真夜的笑容淡去:“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一码归一码而已,你我都恨明远安没错,但祸不及家人——”
察觉到唐敬霄眼底的杀意,他耸耸肩:“好吧,请你原谅我的仁慈。”
唐敬霄说:“一个劣质的替代品。”
“没错,确实是替代品,我能分清她们的差别。”
唐敬霄耐心渐失,他望着潋滟的江面,与表面的平静不同,积压的仇恨在他脑海中激烈翻涌,记忆带来撕心肺裂的痛苦,叫他的喘息越来越重。
曾经许下的毒誓还响彻在耳畔,血泪燃起了一场汹涌的大火。
而他仇人的女儿,正处于这个如梦似幻的轮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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