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余鲸鲸拿着她舅刚给她买的小风车,跟辛蓓蓓手拉手在草场上疯跑。八哥扑棱着跟着她们飞。
快五点的日头已经没有了烈日威力,只余温柔,两小只穿梭在柔金光影中,迎面微风吹得她们头发和衣服齐齐后摆,勾勒出风的形状。
“套用一句俗烂的话,”辛乔推了推墨镜,目光追着辛蓓蓓,“已经好久没见蓓蓓这么笑了。”
江浩远坐在辛乔旁边,目光追着余鲸鲸,“你不离开,她以后这么笑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这话有点儿怪异,但辛乔没怎么注意,整理了下墨镜。
江浩远目光盯着两小只,“我查过要上《和爸旅》的嘉宾,你以前不秃,也不戴墨镜。”
带鲸鲸来上节目之前,他早就把相关信息都查过了。
辛乔倒是没隐瞒,说秃头是当初陪妻子化疗的时候一起剃的,后来妻子走了,他头上那块头发也没长出来。
至于墨镜的话,辛乔把墨镜摘下来,递给江浩远。
江浩远接过来,没上脸戴,只是把墨镜放在眼前,透过镜片他看见了一个几乎没什么色彩的世界。
“定制镜片?”江浩远问。有意把话题搞得轻松点。
辛乔承情,语调轻松,说是,说他当初搞这副眼镜跑了很多地方才搞到。
“我的票房值渐渐就不够系统需要的了,后面兑换的时候,就需要做选择题,”辛乔说,“是保我爱人的听力,还是保我爱人的味觉……”
就像陪妻子剃头那样,辛乔也同步陪着主动丧失这些东西——当然,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因为要挣票房值。
后来爱人走了,辛乔就留下了这副墨镜。
江浩远把墨镜还回去,辛乔接过又戴上。“过去了。”辛乔主动说。
“过去了吗?”江浩远目光追着快乐的两小只。
余鲸鲸和辛蓓蓓正在往他们这儿跑。
“风车,舅舅,你帮我看一下。”余鲸鲸把风车交给她舅。疯跑了一阵,她小脸红彤彤的,额发有点湿了。
江浩远给她擦了点儿汗,又把水壶给她打开,再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了点儿水放八哥面前。
八哥低头小口喝水,余鲸鲸双手抱着小水壶,水葫芦精灵那样,“咕噜咕噜”大口喝,边喝边扭头看辛蓓蓓。
见辛蓓蓓也正在喝水呢,余鲸鲸就把小水壶捧起来,高举,“干杯!”
辛蓓蓓也高举自己的小水壶,“干杯!”
江浩远把八哥的小杯子也举起来,八哥挺着小鸟胸脯大声,“干杯!”
跟小伙伴们干完杯还不算,余鲸鲸又捧着水壶要跟她舅和辛乔干杯,两个根本不渴的大人被“强灌”了好几口水。
咕噜咕噜喝完水,余鲸鲸很满足地“哇——”了一声,把水壶还给她舅,不等她舅给她擦嘴巴,
自己拿手背在小嘴巴上豪气地一抹,就拖着游泳圈,拉着辛蓓蓓继续玩儿去了,走之前还知道跟她舅说“舅舅,我去玩儿啦”。
八哥跟着。
这次玩儿的是滑草——爬到缓坡上,自己坐游泳圈里,小身板蛄蛹蛄蛹的,“呲溜”就滑下去了。
江浩远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学的这娴熟玩法。鲸鲸时常让他意想不到。
辛蓓蓓不太会,余鲸鲸就教她,先让辛蓓蓓坐游泳圈里,然后余鲸鲸站旁边举着小手,小身子左右来回扭啊扭——给辛蓓蓓示范教学怎么蛄蛹——原本散在一边玩儿的大人们看得哈哈哈。
余鲸鲸转转小脑袋看周围人,“人来疯”发作,小身板扭得更起劲儿,边扭还边哈哈哈。
大人们笑得更开怀,笑声互相传染,这一刻大家都很快乐。
辛蓓蓓坐在游泳圈里呆呆望着自己的好朋友,小脸上又一次出现了当初看余鲸鲸“讲理”时的“呆滞”神情。
“扭!蓓蓓!”余鲸鲸还不忘教她。
顶着余鲸鲸真诚的眼神,辛蓓蓓吸了一口气,慢慢蛄蛹了起来,蛄蛹蛄蛹,呲溜滑下去了。
“哇哈哈哈——”辛蓓蓓开心。
余鲸鲸“墩”一小屁股坐自己游泳圈里,小身板往后一靠,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八哥飞过去落在她小肚子上站稳,余鲸鲸两只小脚一蹬,蛄蛹蛄蛹,呲溜——
“嘎嘎。”
“嘎嘎。”
一孩一鸟共用一个笑声。
小朋友们快乐的笑声时不时传到两个大人这里。
江浩远目光跟着两小只,很随意地开口,“你现在还想着死吗?”
毫不夸张,辛乔天灵盖激灵了一下。
“这是什么问题?”辛乔以问句作答。
“我投递自荐信的导演和剧组,我都认真研究过他们的作品,虽然我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但我也研究过你的电影。”江浩远说。
当下的华国电影,怎么可能绕得开辛乔。即便没有找到辛乔的联系方式,江浩远也认真研究过辛乔的电影——为了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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