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铺陈着锦缎的马车上,顾明暖手中捧着手炉,仔细思索这段日子京城的变化,萧阳让她去燕王府,说明萧阳即便掌握住局面,也没必胜的把握,怕意外状况威胁到她。
单从今日看,楚帝和萧越之间默契十足,合作程度远超萧阳原先的设想。
马车停下,顾明暖见到帘子撩开后显出的人影,欢喜的说道:“祖母。”
姜氏双臂撑了马车一下,没用凳子便登上来,抚了抚衣袖坐下来,“继续前行。”
顾明暖颔首后,马车才向前行驶,姜氏欣慰的点头,接过顾明暖递上的茶水,轻轻宽了宽茶叶,低声道:“来之前你娘让人给我送了消息,太上夫人来祭奠先帝的事儿,你娘早就知道了。”
难怪祖母似早有准备般拿出经书。
姜氏抿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我同她一个心思,你只管好好待在萧阳身边,其余的事儿,她不好出面,也有我在。论辈分我比萧阳生母还高上一辈,当年我同她没碰过面,但她应该听说过我,先帝赐婚时,我还上门道贺过。”
“……我娘就没同您说别的事?”
顾明暖没想到娘娘怀有身孕还在帮自己谋划,倘若由她出面,萧阳嘴上不提心里会不会觉得顾明暖不孝顺婆婆?
姜氏地位和分量都足以完全压制住太上夫人。
“你是说当年你婆婆和英宗有没有私情?”
顾明暖垂下眼睑,看来是没提怀孕的事儿,随后又好奇的依偎到姜氏身边,“我不问,旁人也会议论。”
姜氏无奈的摇头:“我不知道,暖姐儿,我是真不晓得当年发生过什么,自从四郎离开京城后,先帝就没再召见过顾家在朝为官的人,当时我离着皇宫太远。不过我能告诉你,当年萧老侯爷是满心欢喜得把人娶回来的,婚礼很盛大隆重。”
“他们成亲不久,英宗就病逝了,成亲时英宗身体就不怎么好,以英宗心怀天下的性子,怕是把余力都用在平稳朝政和培养弟弟身上,应该没空再去想男女之情。”
顾明暖颔首,起码明白太上夫人不是婚后再同英宗纠缠的。
“我上马车就是把这件事同你说一下,省得你胡思乱想,不管当年的事如何,你最好都不要去探究,那毕竟是你婆婆和公公的往事。”
“我知道了。”
“你娘让我把这张地图交给你。”
姜氏恹恹得从怀里拿出一块羊皮,仿佛塞垃圾似的强塞到顾明暖手上,喋喋不休的抱怨:“她是去寺庙清修祈福得吗?一点都不老实,被外人看出端倪,她一辈子别想回宫去了。”
“还有我为何要听她差遣?我同她很熟?”
“以后我绝不让衍儿靠近她一步,再纵容她下去,我留给衍儿底牌人脉都到她手上了!”
顾明暖哼哼嗯嗯随意答应,认真看着手中的羊皮,一条条一道道的都是什么?举高迎着光线看了看,“好像是……是布阵图?”
既然看出一丝端倪,顾明暖从马车里的小茶几抽屉中拿出笔墨,把茶壶茶杯移开,干果点心盘子塞到祖母怀里,头都没抬在铺到桌面上的羊皮上写写画画。
姜氏差一点捏碎手中的点心,罕见赌气的扭过头去,在布阵和玄学上,她还真给暖姐儿不了太多的帮助。
顾明暖没有问娘娘从哪里得来的地图,上面标记的人马有不少都是突然调防过来的,哪个高手又舍弃后世子孙的福源再算计萧阳?
“不对,不对。”
“怎么?有问题?”姜氏忍不住问道,拿着帕子心疼的擦了擦顾明暖额头的汗儿,“有我和你爹在,京城就算增加布防的人也伤不到萧阳。”
顾明暖一直摇头,并没因姜氏的安抚就轻松,“我和娘都算错了,这张地图是假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不会再有玄门高手做逆天的事了。
姜氏也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你娘中计了?还是暴漏野心?是皇上么?”
“我不知道,祖母,您最好去一趟寺庙,亲自提醒我娘要当心。”
顾明暖抓住姜氏的胳膊,目光慎重,“除了您之外,我现在很难相信别人了,祖母,我娘就拜托您了。”
顺势顾明暖跪下来,趴伏在姜氏膝盖上,“不是皇上,就是萧越,他们都没安好心,不尽快收尾的话,我娘太危险了。”
“我这就去。”
姜氏哪受得住顾明暖的哀求?
她立刻下了马车,寻了一个理由向赵皇后清修的地方赶去,顾明暖要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缓缓放下车帘,快速写了个纸条装到竹简中,递给冯招娣:“你尽快给我爹送去,让他依命行事。”
把所有事安顿好,顾明暖把地图扔进手炉中,银碳碰到羊皮渐渐燃烧起来,地图上的阵法设得很精明,很难有人逃脱出去,可是她认真反复估算过,方位不对,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阵法,“萧越,你太狠了。”
这份地图是萧越用来迷惑楚帝的。
真正的杀招根本就不是什么阵法,萧越更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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