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执念就是不能被沈兰晴捉回去,哪怕是有一丝力气,也要逃出去!
“到了!”小白辰推开密室通道另一头的门,满眼惊喜地朝廖珠儿挥手。
廖珠儿脸色苍白,一个笑容都难以跟小白辰挤出来。
通道外是密密匝匝的树林,小白辰有点怕,便跟廖珠儿说:“小婶婶,你快走吧,我…我先回去!”
廖珠儿点点头,忍着疼痛嘱咐:“好,谢谢你,白辰,你记住,千万不能跟妈妈说我在哪里。”
“嗯,不会说的!”小白辰坚定地点头,看着廖珠儿拖着沉重的身躯逃到树林深处。
毕竟是五岁的孩童,干完这等大事,小家伙整个人又兴奋又紧张。
害怕家丁发现密室通道,小白辰拉紧了睡衣边襟,迈着两条腿,急匆匆顺着来路回到了谢家花园。
那时的他沉浸在天真的英雄情怀里,完全没料到黄雀在后。
他忘了关闭密室的门,而那无心之失,成了他后来二十几年里的沉重负担。
廖珠儿进到树林后,便没头没脑地一个劲儿跑。
其实,她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只知道,不跑,就是死路一条。
廖珠儿身怀六甲,行动本就不便,此刻阵痛来袭,更是气喘吁吁。
身后,隐约有灯火和人声,廖珠儿心里一急,不觉加快了步伐。
可是,她的肚子已经越来越痛了,甚至她能感觉到有血珠顺着大腿往下滑。
不行!
廖珠儿一手扶住树干,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她快撑不住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找到了!那个女人在那边,把她抓回来!”大管家一声怒吼,紧接着便是家丁来势汹汹的步伐。
廖珠儿眼眶一热,泪水就溢了出来。
她不能束手就擒,她不能让这群人带走她的孩子。
强撑着一口气,她又往前挪了几步。
可阵痛一波急过一波,廖珠儿双脚无力,只得滑坐在树干旁。
“刷”一下,照明灯照亮黑暗的树林,大管家熟悉的面庞一时间变得阴沉可怖。
“你这女人,可把我们一伙儿折腾得够呛!”大管家恶狠狠地说,“把她绑起来,带回谢宅,容太太处置!”
“不要,不要!”廖珠儿激烈地挣扎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几个家丁,硬是没能按住疯狂哭咬的女子。
大管家知道,太太的意思是绝不能让廖珠儿的孩子降临,既然她不愿意回谢宅,那干脆就地正法。
“去把家庭医生接过来。”他阴沉沉吩咐一个家丁,“在这里把那孩子拿走也是一样的!”
廖珠儿被困在人群里,神情绝望。
她只是希望能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温暖无忧的生活环境,她真的没想过跟沈兰晴的儿子争继承权!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不给她的孩子一条活路?
“求…求求你,放了我。”廖珠儿颤抖着唇,手指扯紧大管家的裤腿,“我可以答应你,我带着孩子离开谢家,我们走得远远的。”
大管家冷眼看着女人泪流满面,毫不动容地说:“你就不应该来。”
对,对!
她就不该到谢家来。
以前跟谢麟相爱,家族里不知多少女人嫉妒,等到谢麟突然离世,她怀着孩子又不知引来多少人的幸灾乐祸。家里觉得她未婚先孕,容不下她,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在谢家安个身把孩子生下来。
原本是想给这个可怜的小生命一个安定成长的环境,却没料到她连它的命都保不住。
廖珠儿紧紧咬着唇,柔弱的躯体不知是痛还是怕,颤抖个不停。
她明白大管家不会饶过她了,他是沈兰晴嫁到谢家时带过来的,对沈兰晴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同情自己。
果然,一个家丁劈出乱草叶,对大管家说:“家庭医生过来了。”
廖珠儿一个激灵,眼睁睁看着医生面无表情地带上橡胶手套。
他的面容是熟悉的,养胎期间,他甚至给她把过脉。
“医者父母心,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廖珠儿哭着哀求。
医生只是不说话,将一小瓶药水抽进了针筒。
“这里就麻烦您了。”大管家皱眉吩咐,“我听不得女人嘶叫,留几个家丁任您听用。”
医生点点头,说这里交给他。
眼见着昔日熟悉的人一个个都跟魔鬼似的向自己逼近,廖珠儿绝望之下,喊出了人生中最为撕心裂肺的呼叫:“谢麟!谢麟!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住手!”
一声厉喝喊停夜幕下的残酷。
医生还未回神,手中的针管已被踢出一米开外。
众人吃了一惊,这身手,倒像是常年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保镖!
无人敢迟疑,纷纷让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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