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个梦。
可就算是千真万确了,灵默还是不懂,如何去厌憎一个要对她不好的人,只会一言不发,自己安静地离开。
不可以,这样可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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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坊市纵横,摊贩林立,绸缎、瓷具、玉器、香料琳琅满目,古楼子和青梅酒的味道扑杂不分,如同街闾上的士民不分,行人熙攘,衣袂相接,初初显现出往后百年,政清人和的明兆。
灵默要去的是多宝阁,是权贵显赫定制珠宝的地方。自称多宝,自然还做些小姐夫人们不便在明面说出口的器物。
便如现在二掌柜,拿出一盒漆黑檀木的盒子,“您就是陆娘子了吧?郑夫人说等您来了,让我带您挑些首饰。”
郑夫人,就是灵默的嫂嫂,出身荥阳郑氏,单字岫。
和陆元泽是指腹为婚,两年前进门,很是关切灵默,也让灵默常常苦恼,不知道要如何回礼。
灵默迟疑地说,“不要麻烦了,我只是帮嫂嫂带东西的。”
二掌柜却很着急,一手握住灵默的滢白的腕节,“郑夫人嘱咐我很久了,您若是不要,她就该埋怨我了。”
郑夫人确实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若是和她一同来,灵默一定是不会接受她的礼物。
但灵默实在不擅长拒绝外人,也挣脱不开二掌柜的手,只好由着二掌柜捏着手心,对着眼花缭乱的,诸如南海明珠、金珠、漆珠、红珠的错杂间,胡乱指了一些。
她都这样配合了,想让二掌柜告诉她,见多识广的嫂嫂要给她做什么奇特的东西。
二掌柜的嘴巴却严得很,只说到时候,陆娘子就会知道了。
多宝阁的掌柜,商行从南开到北,听说背靠长公主,是比较硬气的。
不过灵默装作毫不在意地离开,连一个字都不敢多问,也是客人中,软和得很少见的。
等灵默都走远了,二掌柜还望着人走的方向。
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呢?
或许只需要一个字。二掌柜说不定,就要向灵默吐露,她嫂嫂那些不知羞的心思。
怪不得郑岫要陷了进去,这样的人,连说话的时候,也是纤细冷淡的神态,偏偏让人觉得,仅仅看着她,已觉得最灵秀的雨水,垂怜在自己脸上。
二掌柜和郑岫是早年的好友。虽然在荥阳,嫂嫂和小姑子的韵事比比皆是。不过二掌柜认为,陆娘子不是那些被轻易诱占的小姑子。
或者说无法想象,一个人,该如何握住一把,无声的雨水呢?
灵默才出来,施参将背后的部下立即越过他,朝着灵默,异口同声,“陆娘子!”
是两个身量挺拔的男子,头戴幞头,眉眼凌厉,圆领袍下肌肉线条分明,将衣料绷得紧实。手上抱满了一堆灵默喜欢的酥糕、茶点、木料。
灵默脚步一滞。
身边的施参将轻咳了一声,那两个人才不得不改口,“沉夫人。”
施参将站在灵默旁边,轻声解释,“这两个是兵部侍郎家的,发了痴的一定要跟着将军建功立业。夫人您别担心,下次我就不带他们出来了。”
那两个人多年未见灵默,恍然得见,仿佛回到当初在国子监,每天偷偷路过基础班看她的日子。
沉兰真抄了好几个世家的底,在朝野以冷血凶残出名,此人性情无常,她一定受苦了。
为此,他们不得不,紧迫地盯着上司妻子的脸蛋,纤细漂亮的眉眼,粉润饱满的唇珠,华贵典雅的衣裙,能够用双眼丈量出她受欺凌的证据。
又是那种暗暗的、又很灼热的目光。
还是这样讨厌她。
灵默记得的,国子监的时候,差点就被这两个人堵起来混打。血液好像一齐上涌,害怕、惶恐、和隐隐的愤怒交织,滚烫地都堵在胸腔。
灵默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喜欢她?
等施参将去叫马车,她终于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地说,
“你们之前,”
“为什么要讨厌我?”
那对双生子呼吸急促,心跳一坠一坠,还为灵默记得他们而喜不自胜。下一秒却浑身战栗,如同遭受平生难堪的耻辱。
“这是污蔑,是旁人说的坏话,怎么会讨厌你……”
这样喜欢你,连沉兰真的侍卫都愿意做。
怎么可能讨厌你。
这两人面色涨红,神情急切,立刻就要抓住灵默的手腕,与她说个明白。
灵默那点勇气马上就用完了,快声地叫住施参将,“我们要去哪里?”
施参将的反应向来很快。
他想,“一大早,将军命人搜罗妇人孕育的种种喜忌,想来动了生子的念头。”
“与其让小夫人再去陆公子那里伤神,不如趁此机会与故友叙旧,顺道表明与崔氏重新结好的意头,也算是两全其美。”
反正,从蓟北回来的崔家叁公子,立下几次二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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