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说自己近来手气很臭,输了好多。
张先生如此回忆道:还说他老婆要跟他离婚,因为债主都往他家门口泼红漆了。
huell dantes嗜赌成性,在苏禄国内欠了大笔的高利贷,三分息利滚利,金额已经到了一个渔船船工绝对还不起的可怕额度。
张先生可是很知道那边的催收手段到底有多恐怖多歹毒的,真要欠债不还,皮肉之苦还是小事,妻离子散不说,搞不好人要被活活拖上手术台,以心肝肺肾去抵那欠款的。
他一面是真担心dantes要怎么抹平这笔烂账,一面又暗自纠结要是对方向自己借钱,他究竟是借还是不借,小心翼翼地询问好友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他说啊,正行赚不到钱,难道我还不会捞偏门吗?哦对了他还说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反正我只要配合就行!
张先生仔细回忆,将自己还记得的细节复述给警察们听: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说到这里,张先生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某个可怕的可能性,怯生生地看向问话的警官们:huell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警察当然不会告诉他dantes卷入了三十一条人命的渔船劫案里,害人害己,已经丢了小命。
他们只让张先生尽量回忆一下,huell dantes有没有和国内什么人联系过。
还真有!
说起这个,张先生立刻就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那天喝酒以后,他借了我的手机说要打个电话,我就借给他了。后来我还特意看了看通话记录,发现那是个内地号码咧!
就是这个号码。
明珠市来的庄越张警官递过自己的笔记本,让戚山雨和林郁清看上面的一串数字。
那是鑫海市的固定电话号码。
原来这才是明珠市的两位警官特地跑这一趟的原因。
庄警官解释道:
我们打听过了,这是你们鑫海市一个城中村的小杂货铺的固定电话,对外提供给路人使用,无论接听还是拨出,一次五毛钱。
现在居然还有这种服务!
林郁清感叹:我还以为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了!
沈遵瞥了自己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少爷属下一眼,这种公共电话城区确实少见了,但城中村或城郊的居民区还是能找到的。
他顿了顿,而且有些人确实更偏爱用这种方式通讯。
林郁清: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戚山雨,因为可以匿名。
林郁清顿时懂了。
在国内手机电话卡已然实名制,那种不记名用过即抛的一次性号码已经成为了历史的情况下,怎么不留下能精准追查到个人的通话记录成了犯罪分子们的一大难题。
这时候,小杂货铺的公用电话反而会是一个便捷的选择。
我们问过杂货铺老板了,他的铺面有装监控。
庄警官接着说道:
可是毕竟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监控记录早就被覆盖掉了,他也一点都想不起来那天接电话的到底是谁了。
这也怪不得杂货铺老板。
除非是情况特殊或是心中有鬼,不然一个人声称自己能清楚地回忆起五十天前某个来店里打电话的人长什么样子,才应该怀疑对方是不是涉案。
不过那杂货店在城中村的一条小巷子里,客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老庄警官和小闻警官看向戚、林两人,我们跟沈大队长说了,他也觉得咱们应该实地走访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与此同时,鑫海市第二人民医院,十六楼感染科病区。
今天是周日,本来应该只有值班医生留守才对,可此时感染科的医生办公室里,聚集了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围在办公桌前,进行病例讨论。
5床患者,王二贵,男,27岁,因高热4天,昏迷不醒1小时于今天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入院
熬了一个夜班的住院医师用疲惫的声音向各位老师汇报病史。
然后她的老师,也是昨晚被小医生喊起来进行指导的副主任接过了话头,向同僚们讲述这个5号床患者的特殊之处:
这病人的症状很奇怪,看着像呼吸道感染,但头颈部肿胀,胸片显示双侧胸腔中量积液,入院时血压低到只剩80了,用了升压药才勉强稳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他凝血功能异常,牙龈、鼻腔出血,尿常规潜血三个加,尿蛋白三个加,见大量管型。血肌酐都到六百多毫摩尔了!
说着,副主任将病历递给了他们科的大老板,您看,生化肝功那块儿更是一塌糊涂!
主任接过病历,仔细翻阅起来。
看着不像是普通的呼吸道炎症啊
片刻后,他蹙起眉,一边说着,一边将病历翻到入院信息处,他之前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人和动物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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