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这时终于能理解云天风刚才在他面前毫无形象破口大骂时是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了,比起云天风,他的神魂只伤了浅表,如今识海中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再看云灼然时,脸上笑容悉数消失,神色变得极冷,“你手上的神像……你进过我的密室。”
云灼然举起手中木雕,明知故问,“你是说这个?”
大祭司看他的眼神里是浓浓的不满,又十分小心地警告他道:“小东西,这可不是你的玩具,你若现在还回来,神明还会饶你一命。”
“你生气了?”云灼然看了眼手上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木雕,眉眼倏然露出几分笑意来,“那若我不还回去,大祭司是不是就要杀了我?”
大祭司那副清雅温和的外表有了破绽,他冷幽幽道:“我再说一遍,这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他越生气,云灼然便越开心。
“这些木雕都是你亲手雕刻,让我不得不赞叹一句,大祭司对神明的虔诚世间无人能比。让我猜猜,大祭司肯定是想直接将这些木雕送到神明面前,奈何神明离你太远,所以,大祭司是打算雕刻完后再一把火烧了吗?”
大祭司冷声道:“把神像还回来。”
云灼然将神像按在胸前,“想要,大祭司不如亲自来抢?”
大祭司捏紧双拳,却没有动,只咬牙盯着云灼然手上的木雕。
“你不动手,我便动手了。”
在大祭司的怒视下,云灼然一手握紧木雕,便捏了一张符纸拍上去,电光火石间,对面的大祭司拳头紧了又松,到底没忍住伸出手阻止。
“且慢!”
云灼然不知道大祭司短时间内经历过什么样的心理历程,大祭司的脸色变得苍白,正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木雕,额角还挂着一滴汗珠。
云灼然眼里略过一缕精光。
大祭司终于舍得移开盯着木雕的双眼,分他一个眼神,但在转眼看他时眼神异常冰冷,完全没了先前对他的喜欢,甚至还多了点怨恨。
“我放你走。”
大祭司咬牙道:“把神像还给我。”
云灼然不由一笑,“你说话算数?”
大祭司脸色愈发难看,“自然。”
他像是怕云灼然不相信他的话从而会毁了他的神像,为表诚意,他转身先往外走去,“我送你出去,但出去后,你必须将神像还回来。”
说完,大祭司冷冷斜了云灼然一眼,示意他尽快跟上。
约莫是得罪了大祭司,对方这次走路步伐极快,很快就走出了老远,完全没有等云灼然的意思。
云灼然低头看了看变成影子的心魔,才揣着木雕慢吞吞地跟上。他猜到以大祭司对他的神明的痴迷程度绝对容不得他人触碰他的木雕,这不仅仅是要奉献给神明的,更是他跪在神像的注视下一刀一刀的虔诚心血。
从大祭司专门诉说给神明听的竹简,再到这些为神明雕刻的木雕,大祭司对神明的用心可见一斑。
云灼然和心魔是无法理解大祭司的痴迷程度的,但也知道这也许就是大祭司唯一的弱点,而看大祭司果真退步,云灼然也终于放下心。
他又一次赌赢了。
云灼然不紧不慢地走到前院时,大祭司已经冷着一张脸等在门前良久,他一看云灼然,就免不得看到他手里的木雕,当即拧起眉头。
“神像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云灼然斜了一眼门外。
五更天刚过,天色还昏沉着,城主府里的火光依旧那么明亮。
云灼然再看向大祭司,破天荒地露出相对于这张脸而言有些甜软的一笑,便带着木雕过去,直到走到门槛,身旁的大祭司忽然出手!
云灼然猝然不及,只知道眼前有道白影一晃而过,木雕便被抢走了,瘦小的身板也被带得趔趄了下。
大祭司夺回木雕,一转身便挡在门前,随后珍而重之地将木雕小心翼翼捧在手上,仔细检查过几遍确实没有损伤,才有空顾及云灼然。
于是云灼然刚站稳,抬头便对上大祭司裹着冰刀般的冰冷眼神。
大祭司谨慎地将木雕收进储物法器里,便将目光盯向云灼然手上幽幽散发着明亮灵光的月光石上。
“你的影子很厉害,但若没有影子,你又该找谁来救命?”
话音落下,天色忽然大变,漫天黑云快速覆盖天边的一缕微光。
骤然间,城主府里的火光灭了。
云灼然仰头望天,心下惊叹,虽然早知道大祭司实力可能不亚于巅峰时期的云沛然,但亲眼看着大祭司遮天蔽日,他还是难免为之震撼。
月光石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云灼然意识到这一点,护住月光石往后退了一小步。
大祭司看得分明,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家伙,别以为拿到一个神像就可以要挟我,你这么做,反而得罪了我们的神明,神明要你死。”
分明是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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