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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唯余闻人挽熙的座位旁未有坐人。想来也是无人敢上前问,小寒堙亦是不敢的,但为了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小寒堙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
其他的孩子见小寒堙向着闻人挽熙走去,皆是屏息。注意到周围的孩子都朝着自己看过来,小寒堙步伐一僵,片刻,他深x1了一口气,终於还是走到了闻人挽熙身侧的空位旁。
小寒堙怯弱地开口:「那个……可以和你一组吗?」说着,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闻人挽熙身旁的空位。
闻人挽熙抬头看向小寒堙,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只见那嫣红的唇瓣透着一丝寒凉,没有立刻答话,在抬头看了小寒堙一眼後,他便将目光落向小寒堙身後交头接耳的孩子们。
大约,他们都认为小寒堙肯定会被拒绝。毕竟多数司祭的孩子对这个不带半点灵气的男孩,都有些鄙夷。
闻人挽熙轻抿起唇瓣,半晌,不冷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是闻人挽熙第二次开口帮年幼的禹寒堙解危。
小寒堙对闻人挽熙是景仰的。
闻人挽熙和他不一样,天生灵气纯厚,灵力天赋极高。小寒堙虽有所向往,却也明白自己天生如此,注定是不可能像正常的司祭一样使用灵力、施展灵术。这样的差距,小寒堙曾以为两人必不可能有所深交。
听学的日子,日复一日,春去秋来,时光匆匆过去了十年。自七岁开始听学,曾年幼的孩子如今皆已成为少年。
禹寒堙和闻人挽熙彼此也在这十年间逐渐熟识。
「下个月过後,再回瀀郡,就是最後三个月的听学了。时间过得真快。」禹宅书房内,禹寒堙正如是感慨。身侧的白衣少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禹寒堙弯了弯眸,道:「你猜大家最遗憾的事会是什麽?」
闻人挽熙道:「为什麽不是猜你最遗憾什麽?我和其他人不熟。」
禹寒堙道:「我没什麽可遗憾的,毕竟大家最遗憾的事,我已经见过了。」
微扬起眉宇,闻人挽熙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大家最遗憾什麽?」
禹寒堙打趣道:「听说,大家都很遗憾没有见过你的模样。」
闻人挽熙面se清冷,唇瓣微动,轻声道:「无聊。」随後重新将目光落回书页上。
禹寒堙将视线投向一旁放於桌上的面具,道:「不过说真的,你这面具打算一直这麽戴着?还有,我和家里人都见过你没戴面具的模样了,你爹他不会责备你吧?」
闻人挽熙并未抬眼,只是淡声道:「你这话,会不会问得有些晚?」留在禹家用膳那一次,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禹寒堙浅笑道:「我这不是才想起来要问的吗?毕竟能和你单独闲叙的时间不多。」十年同窗,闻人挽熙也仅有在和禹寒堙单独相处时会多说些话,其余时候,闻人挽熙还是那副恍若神明,只可远观的模样。
闻人挽熙沉默了一阵,垂眸道:「我也不知道。」
禹寒堙愣了愣,才意会闻人挽熙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
「阿爹只说了往後除了在禹家,再不可任x妄为。」
一个月後,闻人挽熙回到皑北後不久──
皇族便以闻人氏谋逆,大不敬朝廷之罪名,下令诛灭。
那一夜,殷殷鲜红染尽白雪。不仅仅是闻人氏,皑北冰灵力一脉无一幸免。皇帝如此雷厉风行,其他都城的各灵脉当家收到消息,皆是为时已晚,即便是更早一点收到消息,有心想救,那也必然受到生si契掣肘,力不从心,无论如何都是回天乏术。
司祭余下的脉系,无不为之深深颤栗,人心惶惶,只怕在这危如累卵的处境之下,下一个被一夕间抹灭的就是自己。
瀀郡,禹府。
正厅内,禹家的直系一脉和族中长辈端坐於席上,各个面se凝重。
其中一个长辈正捋着须,忧心忡忡地说着:「我觉得这事吧……咱甭管,也管不了!闻人氏都灭了,我们还是自求多福──」话未说完,愣是被一声急切的叫唤打断:「夫人!夫人!」众人回过头,只见家仆急急跑入正厅,喘着粗气。
方才正说话的长辈瞪着眼道:「没规矩!不知道正厅正在议事麽?」
家仆瑟缩了一下,复有些惶恐地向北方葵月。
北方葵月见家仆如此着急的模样,显然是有要事,故而未出言责怪,但脸se却也不甚好:「何事?」
「朔少爷他……」家仆口中的朔少爷,是北方家的独子,北方葵月的幼弟,和北方葵月差了许多岁,也就b禹家的长子长了三岁。
北方葵月听见幼弟的名字,脑中忽而闪逝一个不好的念头。她站起身,身子微微发颤:「朔儿怎麽了?」
北方朔的夫人,正是闻人氏直系一脉的长nv,闻人绾淳。
家仆颤颤巍巍地伏下身道:「朔少爷的夫人一早知道了皑北的消息,就、就在房中自尽了……朔少爷没来得及拦住,悲痛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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