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1)
萧菀桦已经提前跟医院打好招呼,不需要排队,抽了血、将毛发交给医生就可以离开,她当着陆倚云的麵,没敢跟医生交流太多。
离开之后,陆倚云还问她:“妈妈,你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要抽血?”
现在结果还不确定,萧菀桦骗他说:“妈妈可能有点感冒,抽血化验一下,就跟你生病时一样。这种小事就不用跟爸爸说了,免得他担心,好吗?”
陆倚云答应:“好。”
其实不用特彆叮嘱,陆倚云也不会跟陆正筠提起,陆正筠一直忙于生意,根本没什么时间跟儿子交流,不止跟儿子交流比较少,因为年轻时那场事故,夫妻情感总会受到一些影响,他跟萧菀桦也最多算得上相敬如宾。
而回到安家的陆余,则感受着良好的家庭氛围。
郭琳兴致大发,想要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做一餐晚饭,被安致远以及三个崽好说歹说给劝了下来。
郭琳女士感觉自己的厨艺遭到了嫌弃,愤愤丢下一句“不吃我还省事了!”,便掏出一本剧本,端坐在沙发上熟悉台词去了。
——这剧本是经纪人吴嵋替她争取的,现在选角阶段还没开始,八字还没一撇,不过先研究着,万一真提前开剧本研读会,得让同行们看看她这么多年没工作,基本功也没落下。
安致远在客厅陪了一会儿,就回书房开电脑,他觉得小陆余给出的建议竟然挺有可行性,决定开个电视电话会议,跟下属们讨论一下这次“广告”的可行性。
安谨小同学拖延着不想写作业,趴在灼宝的泡沫儿童垫上,托腮观察那三隻小龙虾,其中一隻奄奄一息,已经不会动弹了,郭琳开玩笑说干脆炒了它,遭到幼崽们一致反对。
灼宝笃定那隻快挂掉的是他亲哥的,拉着陆余做评委,两兄弟你拽我头发、我捏你脸蛋,差点又掐起来,郭琳对此见怪不怪,并不打算干预。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但在表兄弟姐妹里是最大的姐姐,从小就讨厌“你大所以你该让着弟弟妹妹”的话。以至于等她自己有了孩子,也不会用这样的论调去绑架小朋友。
小谨和灼宝想掐就掐,她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懒得管。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作为弟弟的灼宝不会动不动就哭唧唧找大人告状,也让当哥哥的知道家长不会没缘由地偏心,反而下手有轻重,从来不会抓伤弟弟。
不止郭琳女士置身事外,就连陆余这回也没拉偏架,悄悄从两兄弟过分幼稚的“战场”中退出来。
他坐到郭琳身边,假装对那页剧本产生兴趣,问:“郭阿姨,我们还要拍广告吗?”
郭琳笑道:“这个不是广告台本,是电视剧的。”
陆余:“你要拍电视剧了?”
郭琳实话实说:“不一定,可能会去争取个女配吧,我过气啦。”
陆余认真道:“阿姨,等我长大了,投资给你拍电视剧,隻让你演女一号。”
同样是饼,小朋友画起来就格外中听,郭琳觉得这和灼宝奶声奶气地跟她许诺以后给她买大钻石大彆墅一样让人开心。
她笑道:“好,阿姨等着!”
陆余:“阿姨您彆不相信,我会好好学习,以后有出息。说不定不用等工作赚钱就会被富豪亲生父母找回去。”
郭琳自认为从小朋友的童言无忌里抓住了重点,她把台本放下,定了定神,假装不经意地问:“陆余,你跟阿姨讲讲,你怎么知道亲生父母的事?”
当然是因为活过了一辈子,早就把桂阿姨做的孽弄得清清楚楚。
不过自然不能实话实说,陆余把一切都推倒死去的桂阿姨身上:“我妈妈临去世前,跟我坦白的。”
他把桂阿姨做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连细节也没忘记描述。
郭琳听得心惊,她有点后怕自己怎么选了那么个恶毒的保姆照顾孩子,又忍不住怜悯受儘伤害的小陆余。
她一把抱住陆余,心疼道:“好孩子,你吃苦了,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现在才说?”
当然是因为现在时机正好,不出意料的话,萧菀桦过几天就能拿到dna验证结果,如果晚于那时候,再讲什么都显得刻意。
陆余无声摇头,心里却笃定,郭琳一定会把他们今天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萧菀桦。
郭琳叹气:“你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拖到现在才说吧?”大约所有人都习惯以己度人,而善良的人更容易把彆人想得纯良无害。
郭琳甚至有点自责:如果她多关心陆余一点,是不是就能让他早点打开心扉?
她又问:“陆余,你知道你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吗?”
陆余按着想好的说辞,摇头:“不知道,我妈隻说那是个有钱的太太,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因为不想留下痕迹,所以也不敢多问。”
郭琳更心疼了:他到现在还管桂阿姨叫“妈”!
郭琳柔声问:“你恨桂阿姨吗?”
陆余懂事地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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