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顾景时的上班时间门儿清,知晓他今天在家。
大概率这会儿还在写文章。
他们主任就差没把科里的所有科研任务全都给到他一个人身上。
偏他还欣然接受,从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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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顾景时正在房间内修稿,两天前他收到了前段时间投稿期刊的审稿邮件。
只需再对文章进行小修即可正式接收。
医院同批入职的博士只有他入职即聘用。
虽说以他以往的文章数量和业务水平完全担得起主治的职称。
但主任还是希望他能尽快根据工作后接手的一些病例数据完成科里的科研任务。
达成职称相匹配的sci要求。
听到开门声,他按下保存键,端着水杯站起身。
沈确关门转身的一瞬瞧见端着水杯出来的人,笑道:“呦,难得啊,还知道出来迎接我了。”
顾景时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往开放厨房的岛台走去。
沈确大步跟过去,到跟前,看见顾景时在接直饮水,他随口说道:“你房间不就能接,出来干嘛?”
顾景时闻言敛了敛眸,是了,房间就能接水的。
他手臂往旁边移,同时回答沈确的话:“来冲咖啡。”
“朋友,谁家好人傍晚七点还喝咖啡?你晚上不睡觉了。”
顾景时却在这话后反问道:“已经七点了?”
沈确眉头蹙起:“你今天不会还没吃饭吧?”
顾景时正在操作咖啡机,点头回应沈确的话。
提到吃饭,沈确后知后觉想起这趟过来的目的。
他不是看见顾清禾发的那条家宴朋友圈来兴师问罪的嘛。
这么想着,沈确伸手把咖啡机关停,而后夺过去他手中的杯子,给出自己的判断:“是假结婚吧。”
飞行途中他啥事没干,认真分析了好友领证这事的各种缘由。
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老太太假结婚。
三个月前,沈舒一通电话,把人从美国喊了回来。
那会儿老太太憋喘急剧加重再次入院,药物注射、雾化治疗都没能缓解症状。
当时老太太的状态已经十分消极,醒着的每一分钟都在活活受罪。
见到最疼爱的孙子之前,她甚至有过求死之心。
后来,是沈舒的一句话重新点燃了老太太求生的欲念。
“妈,您还没看见景时结婚呢,怎么能放弃,医生说了,只要您配合,咱们可以尝试先做肺减容手术,再不济还有换肺保底,这病能治,景时跟您最亲,您舍得不看看孙媳妇长什么样吗。”
顾景时接到沈舒的眼神暗示,握住老太太的手说道:“奶奶,我打算回国工作了。”
于是他一边陪护老太太完成术后护理,一边走完了榆大一附院的入职手续。
他一直以为这是沈舒的安抚性手段。
毕竟回国这段时间也没听说景时有去相亲之类的。
如今却不声不响的领了证。
细想也能理解,有关老太太的事,景时向来最上心。
慢阻肺终末期的病人,保持良好的心情很重要。
景时一定是为了让老太太更有盼头,这才听从了沈舒的建议。
被夺走杯子的顾景时,撩起眼皮朝沈确看过去一眼。
见他一副自以为然的模样,他淡声:“不是。”
这下,换沈确不淡定了。
“别骗人了!我们打小就认识,你怎么可能结婚!你会对女人感兴趣?你当我信啊,你可是公认的性冷淡患者,你能骗过所有人,但骗不了我。绝对是假结婚,为了老太太是吧,这有啥不能承认的。”
顾景时安静听完沈确的自说自话。
丢过去不异于深水炸弹的三个字,叫沈确当场傻掉。
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漂亮。”
沈确呆愣两秒,而后机械性重复:“她漂亮”
顾景时按住沈确的手臂,拿回自己的水杯,直视他的眼睛:“嗯,很漂亮。”
之后,他像是无事发生似的转身走去水吧,倒掉杯子里制作了一半的咖啡。
沈确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两步跟过去,大力摇晃着顾景时的肩膀:“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赶快从他身上下去啊,这家伙没眼睛的,哪能分得清漂亮不漂亮的。”
这么些年,多少好看的姑娘前赴后继,也没见好友给过谁眼神。
正在洗杯子的某个人关掉水龙头,带着警告意味地瞥过来一眼。
沈确悻悻松开手。
好吧,眼前人的确是顾景时没错。
除了他,谁还能给他一个眼神如坠冰窖的体验。
顾景时洗好杯子,站定在沈确面前:“还有事嘛。”
他惜字如金地抬手指指门口。
好嘛,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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