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远掀了掀眼皮,睇着岑定,明晃晃地嫌他多事。
他温声解释,但话语却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攻击性:“算不得洁癖,只是比有些人爱干净一点罢了。”
倪音认真回想,那些洁癖人士对生活环境要求极高,例如见不得地上有一根头发丝儿,到家必须第一时间换衣服换鞋子,不洗澡不能上床等等。
这些严苛的要求周程远好像都没有过,最多就是喜欢极简风,有一点点强迫症,东西摆放井井有条,容不得到处乱放,但最后也都是他自己收拾归纳。
“我对猫猫狗狗确实没有多少喜爱。”周程远坦白。
被背刺的岑定极无语地听着周程远狡辩,到此,他递了个挑衅又不屑的眼神。
看吧,确实没有多少喜爱,划重点。
换个表达方式罢了,听着也是十分勉强的意思。
“养宠物首先要对它负责,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去陪伴,我确实做不到,也一直觉得猫猫狗狗的存在是增添麻烦。”周程远顿了下,“但倪音是懒懒的主人,纵是添麻烦也添不到我身上,她能做到就行。”
岑定心想,见鬼去吧,你俩是不同房间,又不是不同房子。
他就不信周程远能一直不参与养猫这件事,能不沾一根猫毛的出门。
岑定故意道:“那咱律所也养一只小橘猫怎么样?金灿灿的,每天就放前台趴着,招财进宝,寓意也好。我是主人我来养,不用你负责,也不给你添麻烦。”
周程远斩钉截铁:“不行。”
岑定:“……”
岑定:“你说的,倪音能做到就养,我也能做到,搞双标啊?”
周程远轻飘飘给出理由:“影响工作。”
岑定:“……”
倪音瞄了周程远好几次,胸腔内酸酸涩涩,有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她张了两次口,但喉咙像塞了棉花,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周程远低眸,摸了摸倪音发顶。
倪音微微仰头,四目对视,黑色眸底浸润着包容,周程远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20 晚安
◎和家人分享八卦。◎
方才岑定开口时, 闻歆便支起了耳朵,听他连连吃瘪,闻歆没忍住, “噗嗤”笑出声,她调侃道:“岑定, 要不你买个仿真的猫猫安抚玩具, 放你办公桌上,挑那种质量好手感好的, 每天到办公室摸两下, 就当是养了真猫。”
岑定无语:“就你小脑瓜聪明是吧?”
闻歆只当是在夸她:“确实,比你的要好用一点。”
要不是正好到包厢门口,两人指不定能再吵几句。
在周程远他们过来之前,岑定已经点过菜, 就座后,他把菜单递给闻玉竹:“闻姑姑, 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或者有什么忌口?”
闻玉竹顺手递给闻歆:“我口味比较清淡, 你看着安排就行。”
岑定:“那巧了, 今晚这顿饭绝对清淡, 这家店的老板是涪城人, 来这边快三十年了, 光这家店就开了二十七年, 之前一直在老城区那边,这几年溪城不是在搞拆迁规划呢, 没办法, 就借机搬到这边来, 涪城的饮食讲究清淡鲜美, 这家店的特色也主打一个字——鲜,您今晚可得好好尝尝。”
闻玉竹笑着应:“好啊,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闻歆翻着菜单,下意识杠了句:“就你会说。”
岑定的记性很好,把原话送回去:“确实,比你要会说一点。”
又加了两道菜,岑定和服务员说了声,他们这桌可以准备上菜了,没等多久,菜品被一盘盘端上来,餐桌很快被摆满。
确实如岑定所说,这家店的菜很鲜,便是口味稍重些的倪音,也觉得很不错。
有岑定在场的饭桌,从来都不会冷场,他仿佛有一箩筐的话要讲,根本没有见底的时候,从闻玉竹随口问他们和闻歆是怎么认识开始,岑定讲到大学时的趣事,又讲到他和周程远工作后的事情。
时间也不久,就在去年,有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经其他人介绍,找到他们律所,要打一个离婚的官司。
对方刚进门时脸上就挂着“不差钱”三个字,也不看市场价,直接在原基础上翻了几倍,条件是让他们律所最厉害的律师给她打官司。
这个名额,自然落在周程远头上。
岑定见钱眼开,大概了解了下,男方出轨且有私生子,案件重点在于如何在最大限度内争夺到最多的财产,反正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便没有征询周程远的意见,直接替周程远接了下来。
岑定也确实没有看走眼,这个案子确实很简单,周程远没怎么耗费精力,便收获了一笔丰富的酬金。
但麻烦却出在事情结束以后——
当事人眼光很好,她看上了周程远。
上法庭之前,当事人就曾多次来律所找周程远,这也正常,谁不想把官司打赢呢,和委托律师详细交流案情确实非常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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