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开始, 倪音就像是青春期躁动的少女一般,整日往外面跑, 一天到晚都见不着人, 完全不是曾经随时跟在周程远身边乖巧听话的模样。
若是让周程远律所的同事看到,肯定会惊到嘴巴大张。
纹身之后没几日, 冬季雨天, 周雨珊在外面跑业务,衣服被淋湿,中午回家了一趟,进门时她注意到玄关处的鞋子, 发现倪音竟然没有出门。
两人的关系也就那样,根本没有表面客套, 倪音自然不会迎接。
直到周雨珊换过衣服离开, 倪音都没有从卧室出来, 倪音最近都厮混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周雨珊估计着她这会儿应该是在睡觉, 便没有在意。
到晚上, 周雨珊结束工作回家, 她发现倪音仍然没有出门。
家里格外安静, 倪音今天竟然没有作妖?
周雨珊惊奇不已,她敲了敲倪音的卧室门, 准备阴阳两句。
但是, 无人回应。
周雨珊皱眉, 回头望了眼玄关处, 的的确确摆放着倪音的鞋子。
倪音不管是外出厮混,还是费尽心思做坏事,都极尽嚣张,用力在她和周程远的雷点上蹦跶,好让她事事都向周程远告状。
“倪音,我进去了。”
说完,周雨珊推开卧室门。
只见倪音蜷成一团,紧紧缩在被子下面,露出来的小半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眼睛紧闭,看起来脆弱极了。
周雨珊心里“咯噔”了声,忙过去,手背贴上前,滚烫滚烫。
毋庸置疑,倪音肯定是发烧了,至于烧了多久她不确定,可能半天,可能一天,还可能一天一夜。
这小鬼,不舒服都不知道吱一声。
不过也怪她,没有早些发现。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没几秒,周雨珊快速将其挥散,凡事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倪音发烧关她什么事?就她俩这塑料关系,一整天不说话不碰面多正常,还是怪倪音自己。
周雨珊起身,去客厅翻出医药箱,又折身回到倪音旁边,认命地照顾起倪音。
她动作干脆利落,嘴上也不饶人,骂骂咧咧道:“最烦你这种不听话的小崽子了,明知道昨天降温,还非要穿得花里胡哨出门,多加件衣服能怎么?现在好了,直接受凉发烧,你说你生病活该不?”
倪音已经烧得神志模糊,根本听不到周雨珊的念叨,更别提回应了。
又念叨了几句,温度计的测量时间到了,周雨珊从她腋下拿出,对着光影,仔细读数,这时倪音忽然出声,周雨珊停下动作。
她声音很小,完全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周雨珊耐着脾气问:“你说什么?”
倪音仍闭着眼睛,应是下意识的行为。
片刻,倪音再一次出声,周雨珊侧身凑近。
然后听到,倪音在喊“周叔叔”,还说自己很难受。
“……”
周雨珊默了瞬,又有点无语。
“就为了一个周程远,值得吗?”周雨珊难以理解,她感慨地摇摇头,顺势将倪音扶起,又嘀咕了句,“周程远到底哪儿好了?”
倪音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周雨珊自然听不到答案。
甚至于,周雨珊给倪音喂退烧药,倪音也吃不下,强硬地塞进去,没几秒便被吐出来,反复了几次,根本喂不进去。
倪音的胡话也多了起来,一会儿喊周程远的名字,一会儿喊爸爸妈妈。
脸颊比之刚才更红了,身体也都在发烫,而且温度计上的数字已经接近四十,没办法再耽搁下去,周雨珊随便捞了件羽绒服,套在倪音身上。
而后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把倪音送去医院。
看到急诊科医生给倪音打上退烧针,周雨珊半悬的心脏才落地。
没多久,周程远也赶了过来。
他接到周雨珊电话时正在办公室加班,来不及细聊,只问了一个地址,匆匆下楼,伞都没有带,披着一身凛冽冬雨。
周程远神色焦急:“倪音怎么样了?”
本就工作一天,这一番折腾,周雨珊语气染了几分疲惫,她如实:“刚打过退烧针,现在还在观察。”
周程远点头,但不放心,他亲自去病房看倪音。
倪音这会儿倒是乖巧,躺在病床上,阖着眼,漆黑浓密的眼睫如小扇般垂在下眼睑,不正常的红晕褪去,唇瓣苍白,像易碎的琉璃制品般脆弱。
看了几眼,周程远退出病房。
走廊里亮着冷白色灯光,雪白的墙壁,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在这冬夜里不带一丝热度,不远处的急诊大厅吵吵闹闹。
他们走至尽头,狂野的风拍打着玻璃窗。
周雨珊开口:“你把倪音接回去吧。”
周程远愣了下,垂眼看她,语速很慢,显然是临时思考出的答案:“过阵子吧。”
“过阵子是过多久?过阵子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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