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乎是在用气息说话,她打头往下走,剩下的人跟在身后,生怕她一个脱力摔倒在楼梯上。
&esp;&esp;水晶灯下的开放餐厅,菜肴丰富,面生面熟的混坐在一起。 k的位置在主座的右手,一身咖色西装儒雅地举着香槟杯。
&esp;&esp;视线越过整张桌子,冰父不耐烦地把餐刀拍在案上,五官在绚丽的灯光下恐怖异常:“你晦不晦气!”
&esp;&esp;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餐桌上鲜丽的各种颜色,不由轻笑出声。
&esp;&esp;“是挺碍眼的,我就不上桌给您添堵了。”
&esp;&esp;冰尤说完就利落地转身,没给身后人周旋的余地,仿佛她只是下来知会一声。现在说完也该走了。
&esp;&esp;几个佣人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esp;&esp;冰父面子上挂不住,拍桌起身就要追上去教训, k抬手阻拦,把另一只酒杯塞到他手里才就此作罢。
&esp;&esp;她速度不停地再次爬上楼梯,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喘不上气。
&esp;&esp;恶心的感觉来得太快,怎么都没办法化解。
&esp;&esp;“小姐!等一下!”
&esp;&esp;冰尤抬头时,已经冲到了二层的平台,过度悲伤带来的颤抖依旧停留在她手上。
&esp;&esp;佣人心疼地将包裹递到她面前:“今天上午到的……我偷偷藏起来了,看您一直在房间不方便打扰。”
&esp;&esp;她疲惫地没有一丝反应,只有强撑着蹙起的眉像湖水中唯一的漪波。
&esp;&esp;纤细睫毛下的阴影打湿了一片眼眸。
&esp;&esp;冰尤拿起上面的裁纸刀,慢慢把内刃推出。
&esp;&esp;刀锋的寒光离手腕那么近。
&esp;&esp;她克制住想要伤害自己的邪念,划开了包裹的封条,不织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保存的很好。
&esp;&esp;两个本子,是夏亦可留下的。
&esp;&esp;就像餐厅打来的那通电话,都是她与世界诀别的遗书。
&esp;&esp;
&esp;&esp;夏亦可的葬礼,她还是去了。
&esp;&esp;k开车,她坐在副驾驶,隔着车窗远远地看了一眼。
&esp;&esp;夏亦可离开时很痛苦,冠心病发作,偏偏救命的那瓶药被恶作剧似的留在了学校里。天气很冷,又是周六,她躺在地板上,整整一天才被发现。
&esp;&esp;她在外地工作的爸妈连夜赶了回来,由于常年的不闻不问,在警察调查的那一刻甚至说不出她的门牌号。
&esp;&esp;“她是你朋友?” k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夹着烟。
&esp;&esp;白雾顺车窗的缝隙飘出去。
&esp;&esp;冰尤被打断思绪,看着冰天雪地的室外,她的墓碑旁只围了零星几个亲近的人,而这些身影都不能勉强连成一个圈。
&esp;&esp;她把愤苦咽下,心中腾起火苗。
&esp;&esp;“不熟,现阶段最不需要的就是朋友。”
&esp;&esp;她面容寒彻,如法炮制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话。
&esp;&esp;传进k的耳朵后,他把烟丢出了窗外,眼底不知道是赞许还是嘲弄,笑意深沉:“你知道的,只要够乖,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esp;&esp;冰尤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波平静又柔和:“我想让她安安静静走,最好没有人知道。”
&esp;&esp;彼时的西华还是她没有涉足的土壤,突然的波动会让里面的人有了戒心,对后面的计划很不友好。
&esp;&esp;另外,她是真的想给她清净。
&esp;&esp;“成,那你想要他们怎么以为?”
&esp;&esp;冰尤把发丝捋到耳后,眸子看向在音乐中献上鲜花的人们。
&esp;&esp;“伦敦,就说她去伦敦了。”
&esp;&esp;去她执着的泰晤士河,去一个没有纷扰的地方。
&esp;&esp;k点点头,给车着火:“就算你不说,她的死也会有人帮忙压下去,这个好处先不算你欠我的。 ”
&esp;&esp;冰尤对他的话不是很懂,也没力气深究,只是乖顺地颔首。
&esp;&esp;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酿造着情绪也逐渐失控。家属们哭成一团,夏亦可的妈妈更是要晕厥一般地倒在别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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