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一碗白果芋泥中,芋泥是它的基底,白果才是它的灵魂。
严铄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白果了。
连它那种略微刺激的怪味,都变得独特而深邃。
白果虽好,但不可多食。
因此将食盒交到陈小豆手中时,虞凝霜还特意嘱咐让严铄和他分着吃。
于是陈小豆笑眯着眼,期待地等着严铄停口之后自己接着吃,然后……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严铄把那两碗都吃尽了。
陈小豆:???
“绝不是小的嘴馋啊阿郎!”
陈小豆一边喊,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关键是这白果有毒,您怎么就全吃了?小的、小的去给您买点清热解毒的药?”
“无妨,又毒不死人。”严铄淡淡说道。
与他平静无波的语气相比,他看向那空碗的神色,却隐约透露出一些偏执和疯狂。
“有毒就有毒罢。”他又说。
还在呜嗷喊叫的陈小豆登时愣在原地。
他是第一次听到严铄这种……这种仿佛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毒性这么烈的吗?
这就上头了?
他又见严铄面色深沉,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那空碗……陈小豆倒真有些害怕了,以为这是真中毒了,没想到却听严铄问——
“小豆子,你说我若是病了……”他咬住嘴唇嗫嚅良久,似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极其难以启齿。
但他到底问了出来。
“……我若是病了,霜娘会上心吗?”
“啊?!”
陈小豆惊跳起来,倒不是因为想起严铄生病而心疼,而是着急为虞凝霜站台。
“您这是什么问题啊?”
陈小豆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对娘子的诽谤!
“这还用问吗?”他叽叽喳喳念叨,“您二人夫妻情深。若是您生病了,娘子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严铄垂目苦笑,夫妻情深……
“娘子啊,是最会心疼人的。您瞧他对大娘子和福寿郎的病症费了多少心血呢。”
一说起这一茬,连陈小豆这样没心没肺的少年郎都不自觉慨然而叹,心中感慨万千。
自从凌玉章开始医治楚雁君、顺道也给严澄开药调理,不知不觉间,母子俩的病情都有了极大好转。
严澄的情况自不用说……得知严澄能够说话的那一天,陈小豆高兴得掉了眼泪,卜大郎那憨货还笑话他,结果当晚就被陈小豆发现他也偷偷窝在被子里哭。
至于楚雁君,大概是因为沉疴难愈,因此恢复得不快,但是她的改变也是切实可见的。
比如现在,她几乎每晚都能和儿子媳妇们一起用餐了,隔三差五还能在李嬷嬷的搀扶下院中漫步。
陈小豆来严府三年,从没见她这样精神过。
想着想着,陈小豆鼻子一酸,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幸好卜大郎不在这里……他想。
怕惹的严铄也伤心,陈小豆赶紧抹一把眼泪,尽力漾起轻快的笑脸。
“总之现在那两位的病都大好了,娘子也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忧愁了。”
而陈小豆这一句无心之言,却忽然让严铄意识到了一个令他心惊胆战的可能性……
山楂球、捡了便宜
严铄是为母冲喜才与虞凝霜成婚的。
他抓住虞全胜下狱的时机逼迫, 也知虞凝霜对这桩婚事绝不情愿。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短短两三个月时间,母亲和弟弟的陈年旧疾便有起色。
更没想到,在这同样的时间中, 虞凝霜已经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如今,母亲和弟弟难以再绊住她,而她在于钱财上也十分富足……
严铄忽然意识到——如果虞凝霜想提前结束这一段虚假的婚姻,那么他根本没有阻拦的立场和筹码。
白果的苦涩,在这个瞬间,终于涌上他的舌尖。
————
虞凝霜专注地盯着锅中熬煮的糖浆,又用筷子感受一下其浓稠程度, 便赶忙对郭阿婆说道。
“可以放山楂了。”
郭阿婆不敢怠慢。方才掌柜娘子已经与他们说过, 这一道甜品最重要的就是对时机的把握。
因此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 赶紧将一大簸箕红艳艳的山楂通通倒入锅中。
虞凝霜随即快速翻炒起来, 然后一个神奇的现象就在众人面前上演——本来透明无色的糖浆纷纷沾到山楂上,然后慢慢显出了雪白的颜色。
直到每一颗山楂上都裹满了雪白的糖霜, 而且各不粘连, 才算成功。
“呼。”虞凝霜擦擦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又没有温度计, 锅具和火候也不好调节。她还真有点拿不准, 生怕一不小心把糖浆熬过了头。
“陈阿公, 郭阿婆你们看清楚了吗?”虞凝霜耐心地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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