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亮不敢有片刻怠慢,转身就去办。
在信里,陆伊冉只说她要嫁给别人,谢词安就猜到那人应当就是关韶。
关韶的人跟踪他和童飞多次,是他掉以轻心了。以为只要让陆伊冉少露面,关韶的人就找不到她。
他以为只要拖到明年,陆佩显调回尚京,关韶就再也找不到陆伊冉了。
这些都是他提前计划好的,
还是他太过自信了,无论对事,还是对人。
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殊不知,从他手中偷偷溜走的,恰好是他用心守护的爱妻。
那几日,谢词安撤回了陆伊冉身边暗卫,却让关韶钻了空子。
他就算直接去西楚把陆伊冉带回尚京,也依然收不回她的心。
谢词安记得在青阳时,陆伊冉有一日问过他,如果自己长姐要杀害九皇子和安贵妃,他会如何做。
那时他是逃避的,因为他心中早已选择了扶持六皇子赵元哲。
可经过了这么多事,他的决心也开始慢慢动摇,只是迟迟没有表明而已。
这一次,他想为了陆伊冉,也为了他自己的幸福,更为了大齐的稳定,决定把家族利益放在身后一回。
他现在早已能掌控平衡朝中势力,又有何畏惧的。
从尚京出发,经过二十多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西楚的都城金陵。
一路上陆伊冉吃得好,穿得好,只是到了夜深人静时,身边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子,思念疯涨。
到了晚上,才敢正视自己的疲倦迷茫,白日,又成了那个一脸坚定,能与关韶侃侃而谈的陆娘子。
马车直径驶进关家大宅。
前两日,关老太爷和关老太太就接到了关韶的书信。
陆伊冉被关韶安置在,一个叫青莲阁的正院。
一路上,云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人看出陆伊冉怀了身孕。
路上一月,陆伊冉的小腹处,肉眼可见的微微隆起。
为了不让怀疑,陆伊冉让云喜在自己的肚子上颤了一圈又一圈。
云喜既心疼,又无奈。
包括碧霞和如风没看出一点破绽。
两人对陆伊冉的怨言已达到顶点,可又不敢明说。
毕竟保护好她的安危,是她们的首要任务。
“来了西楚,你们便和云喜一样是我房中的丫头,不是什么侍卫,衣着和云喜要一样。”
“云喜给你们备了衣裙,去换了吧。”
两人有些不情愿,尤其是如风,她本就对陆伊冉药晕她一事耿耿于怀。
碧霞还知道变通,可如风的性子早就和男人一样,不愿穿这样的扭扭捏捏的襦裙褙子。
最后还是在碧霞几次催促中,才不情愿地换了一身长袄。
“稍后我们要去,拜见关老爷和关老太太,以及他的其他长辈。尤其是碧霞和如风你们两人尽量收敛,不能让人看出你们会武艺。”
“是。”碧霞和云喜和声应下。
只有如风不愿回应,陆伊冉也懒得与她计较,只说了一句:“如今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不听话的丫头,我不费力,只费药。”
如风想起自己一路,她都是昏昏沉沉的,心有余悸,又打不得,骂不得。
气愤问道:“夫人,你何时给我解药。”
“这里没有夫人,我说过了,在这里要喊我姑娘。你又犯错了,今日的解药也没有了。就晕着吧。”
果然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如风,又昏昏沉沉睡在了床榻上。
“云喜,帮我梳妆。”陆伊冉云淡风轻道。
“是,姑娘。”
碧霞看得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夫人吗?
陆伊冉并不是严厉的主子,可以说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主子奴婢之分。
如今到了西楚,身边还放着两个不贴心的丫头,让旁人看出端倪,她想在关家站住脚就更难了。
关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一大家子是不好对付的。
她在路上就让云喜,大致打探过跟去的小厮。
多的情报没有,关老太爷有六房儿子,就这一消息,就知道关韶的正妻这个头衔是不好当的。
连一个倔强的丫头都收拾不了,如何在这样的深宅大院待下去。
云喜帮她梳好发髻,换好衣裙后。
关老太太派来带路的人,就在外面催促道:
“陆姑娘,午膳已好了,老太太和老太爷,让奴婢来请你过去。”
陆伊冉一个眼色,云喜忙撩帘而出,手中抓了一把碎银塞到那丫头手中,和颜悦色说道:“这位妹妹,我和我家姑娘初来乍到,还摸不到门路,烦请妹妹在前面带路。”
“姐姐客气,都是奴婢应当的。”
陆伊冉穿一件正红色对襟褙子,梳着坠马髻,头戴红宝石步摇,一对玛瑙耳铛。
坐在铜镜前揽镜自照一番,妥当后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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