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着宁濯平静到诡异的面容,心中恐惧不断攀升。
——
院外,宋青苒僵站在原地。
她想起了老王妃有一次曾经跟她提起过,说宁濯恨北齐皇室入骨。
两国联姻,就好似当着他的面,对他爹娘兄嫂反复鞭尸。
去年北齐使团入京那天,宁濯也是特地来的庄子上,找她喝酒。
今天是和亲队伍入京的日子,宁濯同样又来了庄子上。
只是,情况跟去年有所不同。
他明显是算准了她不会在,特地来的。
宋青苒一时竟不知是该进去打声招呼,还是该带着宁小呆悄悄离开。
正在这时,宁小呆突然被风吹得咳了两声。
庄子上本就僻静,这一动静,很快引起听力极佳的宁濯注意。
他扔下藤鞭,大步走出来。
宁小呆根本不知道院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怕自己再被叉出去,赶紧往宋青苒身后躲,然后悄悄探出半个小脑袋去瞄宁濯。
宁濯没料到宋青苒会突然出现,他愣了一下,走上前来,本想捂住她的眼,却发现自己刚才鞭打的时候溅了一滴血在手上。
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望着她,声音在克制,“苒苒,别怕我。”
互相演戏,互不了解
【宿主宿主!】
系统突然发出红色警告:【宣武王的情绪正在失控,慎言,想办法让他平复下来,否则你一旦说错话,他就是你下一个二师兄。】
宋青苒:【!!!】
没空再跟系统磨叽,宋青苒从袖中掏出绢帕。
走上前,拉起宁濯的手,为他擦去那一滴血,又仔细擦了擦先前因为用力握住鞭子而泛红的虎口。
宁濯低头,望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
他忍不住,摊开手掌将她的手指拢入掌心,紧紧握着。
随后轻轻一带,将人拉入怀里。
宁小呆捂着眼睛转了过去乖乖站好。
宋青苒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双手回抱着宁濯,侧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口,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杀人放火这种事,我一个弱小可怜的外室当然怕了,除非杀人放火的是我。】
“……”
宁濯突然呛了一下,连咳了好几声。
“王爷,哪不舒服吗?”
宋青苒抬起头来,满眼关心。
“无妨。”
宁濯缓缓松开她,先前因为北齐人,正在失控的情绪被宋青苒一句心里话直接击碎。
“宁一跟我说,我出征后,你曾被人绑架,绑架你的人已经抓到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宁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仔细留意着宋青苒的反应。
宁一跟他提起宋青苒被绑架的事,是在七夕次日。
那时他已经复明,还刚好在前一夜跟宋青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可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是从第三个人口中得知的。
说明,她并不信任他。
近两年的相处,没能换得一份信任。
这个认知让宁濯十分受挫。
以至于去军营的这半个多月,他每日都把自己沉溺在艰苦的训练中,累到麻木才没空去细思。
宋青苒垂着眼,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宁濯如有实质的目光。
她不傻,听得出来宁濯的言外之意,是想知道她为何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宋青苒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忽略了宁濯。
可她没说,不是对他设防,更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种习惯。
她习惯了在遇事的第一时间自己想办法,而非盼着有人出手相救。
习惯了对所有人报喜不报忧。
她以为,事情解决了就算过去了。
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再跟宁濯赘述一遍的必要。
却唯独忘了,宁濯会在意,很在意。
这种近乎本能的‘漠然’,宋青苒自己都没想到。
或许是从记事起就吵闹不休的原生家庭氛围开始。
又或许,是她妈被家暴致死,亲戚接连打电话站在道德制高点以长辈之姿指挥她出具谅解书,纷纷把责任都推到她妈身上,她拉黑所有人,把人渣送进监狱,从此断绝往来六亲不认开始。
她慢慢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麻木,习惯了对很多人很多事都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所以也渐渐忘了,受了委屈还能告诉别人,还有人会为她撑腰。
若非今日的事,若非宁濯一番问话。
宋青苒都意识不到,自己骨子里竟然冷漠至此。
三师兄说,她彻底把自己锁死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种冷漠,大概会比性情上的高冷不近人情更为伤人。
宋青苒深吸口气,抬起头,对上宁濯的双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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