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宗政璎侧过身与他相对后,却笔直站着,没有要下拜的意思。
当先弯下腰的江喻白察觉到异样,不禁抬眼,低声喊她,“璎璎?”
宗政璎沉默片刻,突然一把扯了盖头,眼底漠然地看着江喻白,“这个堂,没有再拜下去的必要了吧?”
我说我喜欢你,我撒谎了
江喻白杏眸一沉,这跟他们之前练习过无数遍的不一样。
明明说好了,是在拜堂之后的。
观礼的宾客们见状,惊得面面相觑。
宋青苒就站在宁濯身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她悄声问:“王爷,这是计划中的一环?”
宁濯蹙眉摇头。
他不清楚。
江喻白的计划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高堂之上,宋弘也被这一幕惊到。
他之前和女儿一起猜测过,江喻白极有可能会在大婚这天演一场戏崩掉心态,让那妖僧以为有机可乘。
可他没料到,这戏会如此逼真。
与其他人的惊愕反应相比,郁时鸣则更像是在看戏。
眼前这一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留了那么多后手,竟然让个丫头片子抢了先。
不过这么一来也好,省了他不少事。
如果顺利的话,外面守着的北齐人甚至都不用亲自进来了。
绣着精致鸳鸯的盖头落在地上,郁时鸣弯腰捡起来,递到宗政璎面前。
“小两口吵架是正常的,璎璎姑娘,礼就快成了,有什么话,可否待会儿入了洞房再说?”
他的声音听来语重心长,像个真心为了小辈好的长者。
江喻白一把从郁时鸣手中夺过盖头,动作轻柔地展开,要往宗政璎头上盖。
“璎璎,先拜堂。”
宗政璎趁机钳住他的手腕,用了她习武以来最强劲的力道,没让盖头再次落到自己头上。
江喻白攥紧盖头,杏眼一瞬不瞬盯着她,又说了一遍。
“先拜堂。”
宗政璎看着他,双眸坚定而黑沉,一句话从口中缓缓吐出。
“江喻白,我不想嫁你。”
江喻白突然笑了下,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一个闪身,轻功从喜堂飞掠而出,直奔新房。
这一幕太快,快得喜堂上众人只看得到一道残影。
后院里,新房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那阵势,像要山崩地裂。
宗政璎被抵在门板上。
江喻白双手将她圈禁住,“璎璎,你刚刚在喜堂上说什么?我想再听一遍。”
宗政璎迎上他黑雾翻滚的眸,嘴唇蠕动,“江喻白,我不想……”
一个“嫁”字还没出口,江喻白就狠狠吻了下来,封住她的唇。
生怕那个字真的钻入他的耳朵。
他吻得又急又凶,像要把她的呼吸都给掠夺一空。
宗政璎没有推他,也没有回应,只是眼睁睁看着他把她精心调制的口脂啃咬干净。
许久之后,江喻白抱住她轻喘,“璎璎,怎么不按照之前说好的来?”
宗政璎突然轻笑一声,终于动手推开他。
江喻白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手臂僵在半空。
“江喻白,演戏好玩么?你装的不累么?你不累,我累了。”
江喻白瞳孔猛缩,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从心脏处往外蔓延。
“璎璎,你记错了,我们不是这么演的。”
他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只是极力想纠正她。
宗政璎无所谓地笑了笑,慢条斯理扯下头顶的纱幔缠在掌心挽成绳。
在江喻白即将转身的瞬间,从他身后将人套住,用力往后拖。
直到江喻白的后背撞在柱子上。
宗政璎才又往他身上缠了几圈,五花大绑,最后把绳结打死。
这期间,江喻白的身体仿佛被麻痹住,压根动弹不了,也挣扎不开。
终于意识到计划全盘失控的江喻白彻底变了脸色,眼底发红,“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想让二爷乖乖听我把话说完而已。”
她百毒不侵,他喝了她的血,对一般的药会有抗性。
所以她费心研究,剑走偏锋弄出了一个让他无法察觉还无法抵御的方子。
宗政璎摸了把匕首出来。
江喻白认出,这匕首是他送她去清霜苑那天,他在马车上抵住她脖子的那一把,也是当年把她从魏王府救出来,他在船上险些割她腕放她血的那一把。
此时此刻,匕首锋利的刃口正抵在江喻白的脖颈处。
只不过,持匕首的人换成了宗政璎。
江喻白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前的宗政璎,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很意外么?”宗政璎一眼看穿他,笑容带着一丝疯狂,“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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