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还要可怖三分,吓得乌梓星整夜睡不着觉。
&esp;&esp;后来,那群恶霸出现了,噩梦照进现实。他们拥有敏锐的嗅觉,仿佛闻着味道就能锁定乌梓星的行踪,不把他身上的每一寸肉都叼一遍誓不罢休。
&esp;&esp;乌梓星曾求助过、哭诉过,甚至动过报警的念头,换来的却只有大人们的不解和不以为意。
&esp;&esp;——什么暴力、霸凌,我看你八成就是想偷懒,故意找借口不好好上学!
&esp;&esp;这是乌梓星的父亲知道儿子被人堵在上下学的路上后的唯一评价。此后,他再也没回应过老师的电话,也再没出席过乌梓星的家长会。
&esp;&esp;他们并不在乎。
&esp;&esp;大人都是不在乎的吧。奶奶说过,大人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很难对每一件小事都上心。
&esp;&esp;只是乌梓星知道,有些大人是在乎的。他们爱着自己的孩子,就像课本上说的那样。他们会对发生在孩子身上的每一件小事都牵挂不已。就像他结交的那位笔友一样,有无数同龄人生活在美满的家庭里。
&esp;&esp;想到生生,乌梓星轻声叹气。他已经很久没去钟楼摸信了,他不敢在秃鹫们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基地。不知生生过得还好吗?应该是很好的吧。
&esp;&esp;世界上能获得幸福的小孩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自己一个呢?
&esp;&esp;也许,只是因为我是没有家的人。
&esp;&esp;乌梓星这样想着。
&esp;&esp;他想起父母离婚前,一家三口挤在五十平米不到的老破小房子里,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摔摔打打,家里找不出一整套完整无缺的碗碟。每到新闻联播结束的时间点,楼道里就站满了劝架并看戏的大人。
&esp;&esp;他们探头探脑,目露精光,满脸兴味盎然,同样长得很像饥饿的秃鹫。
&esp;&esp;三年前,父母顶着一脸淤青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乌梓星从父母的孩子变成父亲的孩子。
&esp;&esp;离婚后,父亲火速和同单位的一位阿姨再组家庭,住上了三室三厅的大房子,还生下一个小妹妹。母亲也在次年夏天嫁去外地,据说有了别墅。
&esp;&esp;乌梓星从来没有见过别墅。在他的想象中,别墅大概就是极大的房子,里头住着的每个人,哪怕只是小孩,也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拥有一扇除了自己别人都不能擅自闯入的门。门里头是一方小天地,安全、封闭、无人问津。
&esp;&esp;奶奶告诉乌梓星,等他长大了,考上好学校,毕业后找到工作,挣了钱,他就能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esp;&esp;那样温柔安慰他的奶奶,那个拿着晾衣杆颤颤巍巍帮乌梓星揍跑小混混的老人,却永远留在了上一个冬天,留在了冰冷的病床上。
&esp;&esp;乌梓星跟着父亲前往火葬场,送了老人最后一程。
&esp;&esp;殡仪馆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仿佛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
&esp;&esp;乌梓星跟着懵懵懂懂地磕了一个头,送别生命中最后一位在意他的亲人。
&esp;&esp;父亲没有带他回家,回那个有着阿姨和小妹妹的大房子。乌梓星被独自留在奶奶的小房子里。那里到处都是奶奶生活过的痕迹,就像她从未离开。乌梓星并不讨厌。
&esp;&esp;唯一难过的是,上下学的时光变得越来越难熬。
&esp;&esp;没有亲人看护的孩子会成为秃鹫们最喜爱的目标。
&esp;&esp;带头的是乌梓星的同班同学,后来又有辍学的社会青年加入。他本就不多的生活费被一抢而空。父亲不肯相信“拙劣的谎言”,一见到乌梓星的脸就骂骂咧咧,一块钱都不肯多给。他常常饿到眼冒金星,浑身上下连同骨头都痛得发抖。
&esp;&esp;自那时起,乌梓星只能学着社区里的拾荒老人,翻拣垃圾箱以勉强度日,成为这座城中一个有家可回的流浪儿。
&esp;&esp;放学后,一边看着咸鱼侠的新剧情,一边等着奶奶端上热乎乎的饭菜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有时候,乌梓星甚至怀疑,那样轻松温馨的日子从未真实存在过。
&esp;&esp;果然,这个世界是属于秃鹫的,而咸鱼侠是虚假的,——他只不过是漫画里的角色,是用铅笔勾勒出来的、随时可以被擦拭的平面线条而已。
&esp;&esp;越靠近奶奶家所在的路口,乌梓星的脚步越沉重,前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到最后,他几乎是趿拉着脚步一点一点在挪动。
&esp;&esp;这条狭长的巷道是老城区的历史遗留产物,因设计问题,巷道阴冷潮湿,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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