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锦被叠起成豆腐状,被放在床尾的位置,这是他早起时自己叠的,他不喜丫鬟进到他的主屋或者书房收拾,一般都是亲力亲为。
睿鸿用下颚指向床榻上的锦被:“去铺床,小奴婢。”
“额……是。”秦楚楚低头应下,从睿鸿眼前小跑而过,脱了绣花鞋,踩上了床榻前的踏脚木,然后跪在踏脚木上,把锦被拉开来,动作笨拙地铺着床。
富贵人家的踏脚木,原是可以铺上被子,给值夜丫鬟睡的。
只是睿鸿向来不需要丫鬟值夜,所以踏脚木上一直是空着的,这回,他带了秦楚楚回府,又吩咐府中管事,说这小奴婢不需要单独的屋子,是同自己同屋同榻的。
管事的便让人准备了一床新被褥,此刻也已经铺在了踏脚木上。
睿鸿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楚楚跪在铺着白色被褥的踏脚木上,正笨拙又艰难地把被子拉到最大。
他看秦楚楚铺被子铺的很是辛苦,也不上前帮忙,就那么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瞧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秦楚楚好不容易拉好了被子,抬头便看见睿鸿就站在自己跟前,吓了一跳,差点从踏脚木上摔下去,好在睿鸿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肘。
“谢……谢主子。”秦楚楚低着头不敢看睿鸿此刻的脸色,她目光垂下,正好落在睿鸿托着她手肘的那只手上,他长了一双极其好看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
“主……主子,可以放开奴婢了。”秦楚楚试着挣脱,却被睿鸿抓的跟紧了一些。
她虽然低着头,但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睿鸿在朝她逼近,且拽着她手肘的那只手亦是纹丝不动。
秦楚楚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缩。
睿鸿见她后退,避他如蛇蝎,心中腾起怒意。
“躲什么?”睿鸿扣着秦楚楚的手臂慢慢用力,把她往自己怀中扯:“怕我是吗?”
“我……”秦楚楚试图解释,却在对上睿鸿施压般阴寒的眼眸后,心中惧意顿生,连着舌头也不利索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睿鸿冷笑一声,索性从怀中掏出卖身契砸到秦楚楚身上,挑着眉梢阴测测道:“你且看看,这可不是普通的卖身契,而是官奴婢的卖身契,连攒银子赎身的机会都没有,从今以后,你无论生死,都是我的奴婢!”
秦楚楚哆嗦着小手去捡掉在地上的卖身契,她把卖身契捧在手里,然后抬头红着眼眶去瞧脸色阴沉的睿鸿:“官奴婢又如何?难道要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连情绪都不可以有了吗?”
“你的情绪就是害怕我?”睿鸿扣住秦楚楚微颤的肩头,控制不住的慢慢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秦楚楚被他抓的很痛,皱起秀气眉头,眼中泪光涟涟:“好痛……”
睿鸿啧一声,蹙眉放开了手,然后把秦楚楚的卖身契收了回来:“给你看卖身契,是让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什么淮安侯府的嫡小姐了,是我睿鸿的小奴婢,生死由我说了算。
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乖一点,这样往后的日子才会好过。明白吗?”
作者有话说:
睿鸿:识相一点,乖一点。
睿安:老大,你这样火葬场的哦~
红包继续啊!
值夜
秦楚楚吸了吸发红的鼻头,带着点哭腔的软糯嗓音应道:“奴婢明白了。”
“这才乖。”睿鸿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顶。
小姑娘家额顶的胎发又嫩又软,摸的睿鸿手掌心里痒痒的,且她乖巧起来的模样,当真水做的一般,能叫人看的整颗心都软了起来。
睿鸿站起身来,低下头开始解身上的飞鱼服。
飞鱼服的腰带是黑色皮革銮带,解下后便随手扔到秦楚楚的怀中:“挂屏风上去!”
秦楚楚把銮带抱在怀中,觉得这腰带看着就威风凛凛,拿在手中竟也是分量十足,用黑色皮革做底,上面镶嵌着蟒形加鱼鳍鱼尾的飞鱼纹,纹路栩栩如生,鎏金锻造,象征权利和威仪。
秦楚楚把銮带在屏风上挂好,刚转过身来,便看见睿鸿正把飞鱼服从肩膀上剥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寝衣,吓得秦楚楚立刻又背过身去。
淮安侯府对女眷管的严,父亲秦谦在母亲林菲每生下一个女儿后,便叫匠人把后宅的墙砌高一寸,三个女儿生完,后宅的墙比原先高出了三寸,还在墙头上插了许多铜钉,防止外人爬墙。
父亲管的严,母亲林菲在男女大防这方面,更是严上加严,外出设下门禁时间,须得丫鬟或嬷嬷陪同,后宅也是不许男仆或小厮进入的。
睿鸿脱完飞鱼服,抬手往秦楚楚这头递过来,却见到秦楚楚竟是背对着他站着的,他不解地皱眉:“怎么了?”
秦楚楚红着脸摇头:“没……没什么。”
“那还不转过身来,替我把飞鱼服挂上去!”
“是。”秦楚楚慢慢转过身来,她的视线落在足尖,小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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