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户人家门口,不远处。
狗叫远去,周围很安静。
只余几声交错的虫鸣。
三人下车。
沈嘉甩上车门。
陈韬指向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这就是姚凤英家。”
沈嘉抬眼,透过低矮的院墙。
看向破落灰败的瓦房。
一只鸟儿从瓦檐下的巢穴里飞走。
扑腾着翅膀吱叫了声。
罗文凯皱着脸,疑惑,“怎么不办丧事啊?”
孙子死了,要埋的。
不说大张旗鼓,也该撒纸钱,挂点白布才对。
可这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陈韬指路,沈嘉都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难道是因为舍不得孙子,把尸体留在家里了?”
罗文凯胡乱猜测,当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搓了搓手臂上炸起的汗毛。
“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沈嘉率先走过去,伸头往敞开的另一扇门里瞧。
朗声,“请问有人在家吗?”
话音刚落地,一盆水迎面泼来。
沈嘉眼尖,极速闪到一旁。
紧跟上来的罗文凯却遭了殃。
‘哗啦--’
他下意识闭眼,脏水泼了一脸。
接着传来姚凤英的怒吼:“都说不查了,你们来干什么?”
埋了 【姚凤英昨晚就着急忙慌地把她孙……
罗文凯抬手抹脸,恶心地连声呸。
沈嘉忙往旁边挪几步,嫌弃躲开他乱甩的手。
冲姚凤英道:“大娘,案子是结了,但还需要……”
‘嘭--’
年代感十足的大铁门猛地关上,力道过大。
连带着门下方被经年风雨腐蚀生锈而翘起的铁皮,都跟着颤了几下。
她不配合!
这就有点麻烦了。
想到姚凤英也许经常殴打李帅。
又回忆起李帅死时的样子。
沈嘉真想一脚踹开大门。
再往她脸上哐哐扇几耳光。
不过残存的理智死死压制住冲动。
沈嘉握了握拳,深呼吸几口。
只当自己是查案的旁观者。
不能带情绪……不能带情绪!
罗文凯掀起t恤呼噜完脸,往外噗吐,仍有个不明物挂在嘴边,吐不干净。
“呸,什么东西?”
说着准备抬手去捏,陈韬凑近眯眼看了下,“好像是脚皮。”
罗文凯:???
呕~
他疾跑到一旁,低头狂吐。
早上吃的包子馅都呕出来了。
沈嘉探头瞅,见状,方才愤怒的情绪消散些。
看戏般的抱臂笑。
默默想对付姚凤英的方法。
这时,一个干瘦的黄毛提着裤子,边把掉了皮的腰带往裤袢里送,边往这边走。
罗文凯斜眼瞧见,登时变脸,粗鲁地擦了下嘴。
直起腰,冲黄毛怒骂,“靠,你还有脸来?”
黄毛身体前倾了下,带着讨好的笑。
“哥,我拉屎呢。”
他是尖头,非常尖,像个放大版的杏仁,显得脸很长,枯黄如稻草般的头发半遮脸,一甩一甩的。
踮着脚后跟,三步一晃荡地走过来,过长的皮带斜耷拉在腰侧,随动作轻摇。
罗文凯气得瞪眼,“我管你拉什么?我早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手一摊,“把钱还我。”
这黄毛是罗文凯找来盯姚凤英的,是那天在派出所外面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他不可能使唤所里的民警专门跑这守夜,人家也不会听他的。
于是乎,就找了个看起来不务正业的。
街溜子虽做事不靠谱,但当眼线非常合适。
也是巧了,黄毛就是下山村的。
罗文凯心里一喜,咬牙给了一千块。
……然后就没下文了。
“别急啊,我一直在这盯着呢。”黄毛甩了下头发,咧嘴笑,“这不是手机没电了嘛,就没接到你的电话。”
罗文凯还准备骂,沈嘉好奇问:“你都盯到什么了?”
黄毛闻言,用那双黄豆大小的眯眯眼,看着沈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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