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独自躺在床上,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心中愈加惴惴,想这人真是好高明的手段,怪不能在东宫混得如此风生水起,他可必得要小心才是。
太子既然吩咐了,长龄一早便端了足足的饭食,卿云却也不敢多吃,只吃了个半饱。
长龄道:“太子让你吃饱,你便吃吧。”
卿云面色羞臊,摇了摇头,“伺候完太子上朝,回来再用也不迟。”
“也好,”长龄摸了摸卿云的头发,笑道,“你果然是个懂事灵秀的。”
长龄领着卿云去了承恩殿,这回卿云不再贪看,心中只想着要如何表现才能叫太子更喜欢他。
长龄时间拿捏得极好,两人只等了片刻,伺候太子晨起的太监们便都过来了,领头的约摸四十来岁,瞧见长龄立即作揖行礼,满面堆笑,“长龄公公,怎么今日亲自来伺候了?”
长龄回礼笑道:“安公公好,不是我,是这小太监,卿云。”
那太监如梦初醒般,这才笑意盈盈地看向卿云,眯着眼,口中夸赞道:“哟,好个标致人。”
“安公公好。”
卿云躬身行礼,便听长龄如昨日一般交代了那太监一番。
那太监面色略显为难,“怕太子不悦。”
“你且安心,”长龄道,“太子若不悦,只管我来扛。”
那太监立即道:“这哪敢呢,行了,有长龄公公您这句话,我这心就放肚子里了,来吧,卿云,你便跟着就是。”
“多谢公公。”
卿云忙站到队伍中去,站定后又偷偷看向长龄,未料长龄也正瞧着他,面上笑微微的,卿云心下一凛,也冲长龄笑了笑。
太子晨起,一共有八个太监伺候,卿云站在末尾,孤零零的一个,琢磨着长龄方才那些言行举动,疑心他是要捧杀自个儿,叫其他太监们对他心生不满,好借刀杀人,心中万分警惕,规规矩矩地安静跟在人后,不发一言。
李照已经醒了,他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起身时便道:“一大早的,在外头嘀咕什么呢?”
“太子殿下恕罪,是长龄公公来了。”
“长龄来了?”
卿云听出太子的语气一下便温和起来,“那他怎么不进来?”
“长龄公公是带着人来的,卿云——”
卿云被点到姓名,忙不迭地上前,他抬眼看向太子,却见太子正敞着胸膛,他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普通男子和太监相比果真又要强健英武许多。
“你怎么来了?”
卿云听得太子问话,这才连忙将视线移到太子面上,李照目光淡淡,瞧不出喜怒,卿云心下慌乱,轻声道:“我来伺候太子。”
一旁太监听他自称,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却听太子语中带笑道:“来伺候我?莫不是来分我的早膳?”
卿云面上大为窘迫,嗫嚅道:“我吃饱了来的。”
“真的?”李照懒懒道,“过来。”
卿云挪步过去,李照抬手,掌心覆在卿云肚子上,卿云没防备,“呀”了一声,不假思索地抬手按住了李照的手掌,心中又是一慌,抬眼看向李照。
被奴才抓了手,李照也不恼,在卿云那肚子上揉了两下,便道:“今日早膳多备些,”他对着卿云的眼睛笑,“肚子还瘪着呢,说什么饱。”
东宫里新来了个得宠的小太监,这事不过几日,东宫上下都传了个遍。
小太监年纪小,生得灵秀标致,太子喜爱,除却上朝议事,总要人在身边,也不叫他伺候,只一味赏赐,虽说就是些饭食,也足够叫人眼热,而那小太监还同太子最宠爱的内侍长龄住在一屋,更是叫东宫其余的太监都侧目不已。
卿云自然知道自己如今受宠,也着了那些太监的眼,但也无甚所谓,他们或是羡慕或是嫉妒,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见了他,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卿云小公公。”
东宫里太子最大,只要太子喜欢他,旁人也只能是眼热,便如惠妃所说,先帝宠她时,她在宫中横行无忌,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卿云跪在地上替太子戴好玉佩,抬眼看向太子。
李照淡笑道:“不错,又有长进了。”
李照去上朝了,卿云得以返回屋内休息,他进去,见长龄正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便倒了杯茶过去,“长龄公公,喝茶。”
长龄抬头冲他笑笑,“我不渴,你喝吧,伺候太子累着了吧?”
“不累,”卿云道,“今日帮太子系了玉佩,太子又赏我了。”
“那便好。”
长龄低头继续书写,卿云从旁看着,字都不认识,故而也看不懂他正写什么。
那日太子说教他写字,也只教了他一回,后再没提起。
卿云原也不见得多想学写字,只因长龄会写,他便也想要学,长龄会什么,他也悉数都得学会才好。
长龄写了两行,见卿云始终站着不动,一抬眼,卿云正看着他写好的字,眼睛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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