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动了手脚,设下杀阵,她岂会落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你,该死。”
沈晏川从未见过这样的云述。
云述初次上山的那日,风雨如晦。
其他来仙山的拜师的弟子皆是锦衣华服,希望能得到仙门的认可。而他身上的衣衫称得上破旧,陷在人群当中,竟是另一种显目。
沈晏川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看到他的。
彼时许映清正在给打算拜入外门的弟子记下名字和来历,而他只是闲来无事路过此地,饶有兴致地巡视一眼。
每年都有数人慕名而来,但能留下的却寥寥无几。
沈晏川站在浮月台上,望向台下熙攘的人潮。
一眼便瞥见了角落处寡言少语的云述。
衣裳都那样破了,他竟还是一副冷淡从容,似乎天地间就没什么能让他入眼和在乎的,包括浮月山。
有人与之搭话,他也只是点头应和。
浮月山不缺好皮囊,也不缺这样令人厌恶的好皮囊。
沈晏川甚至不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只是从他与自己三分相像的眉眼之间,起了恶劣的心思。
沈晏川只是看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了许映清的桌案,随意似的吩咐道:“那个,不合适。”
许映清茫然地抬头,在人群中看到沈晏川所指之人,问:“为何?此次收入弟子,是要师父亲自把关的。咱们应该……无权干涉。”
对于许映清做事的一板一眼,沈晏川早已不耐烦,若非当年玉姜疼爱这个师妹,如此之人,沈晏川也不会有过多相处。
他睨了云述一眼,道:“我传达的,就是师父的意思。他的名字,不用记了。”
“凭什么?”轮到云述跟前时,他只问了这句话。
未经考查便果断拒绝,浮月山的仙规从没这一条。
许映清略有为难地看向身侧的沈晏川,沈晏川则正视着面前的云述。
果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浮月山的仙规,何时轮得到他质问和反驳?
凭什么?
凭他才是浮月山的首徒,凭这门中千余人皆对他言听计从。
这一句凭什么也是他能问的?
但是沈晏川倒也不想在新入门的弟子面前失了分寸,落下一个刁难人的恶名。
他退了一步,温和一笑,道:“师父瞧不上你,我却可以作保,让你参加考核。若是不能通过,请你即刻下山。”
考题是他更改过的。
独云述那一份难度骤升。
是入内门的考题,在山中修习多年的弟子也不一定能通过,更遑论他?
结果却让他震惊。
那几乎是一份全然没出错的答卷。
接下来的剑法比试,云述亦展现了非同寻常的天分。话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沈晏川既答应过,便没有再为难下去的道理。
毕竟他是仙门中最公允的大师兄。
拜入浮月山的相当一段长日子里,云述都与仙法沾不上边。各种琐碎劳累的小事,不知为何总会落到他的身上。谁养的灵宠小兔在后山走失了,那人命他在山中寻了三日。梅林中的树被剑气误伤,门中指名要他照拂养护,整整两月。
沈晏川本以为云述会受不了折磨而离开。
但此人的心志远远超过他所预料的。
本来并没有太过厌恶,后来看到他这般冷淡从容,那份厌恶竟滋生得越发厉害,几乎成了沈晏川心中难解的结。
但他是师兄,就要有师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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