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一抹殷红的嘴唇吸引,正在一面下意识被吸引一面拼命抑制住自己本能的冲动而已。
要知道,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但在此刻的距离,氛围和强烈的视觉冲击之下,能够调动自制力忍住把那两瓣正在缓缓呼出白气的柔软含入口中,的确不是件正常人能做到的难事。
祁深阁足足顿了半个世纪才艰难地劝说自己把视线从许书梵的嘴唇上移开,手臂一借力,翻了个身,勉强把自己的身体移到了他旁边的空地上。
一时间掺杂着不明暧昧和明显尴尬的混合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过了很久,直到耳边呼啸的风声都逐渐听不到了,祁深阁才无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没受伤吧?”
许书梵欲盖弥彰似的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脸颊上一片冰凉,但偏偏同样经过了冰雪洗礼的耳根在火堆了滚了一圈似的,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难堪:
“没有。你呢?”
祁深阁摇了摇头,用胳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喘着气回头去看许书梵。
两人目光再次相触,莫名其妙地静止了一瞬。片刻之后,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又不约而同地同时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没有了要停下的趋势,许书梵躺在雪地里,摸着自己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雪顺着他的领子灌进衣服内,贴着皮肤融化,制造一片不适的黏腻。他的头发乱了,刘海湿漉漉又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甚至遮住了视线,简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然而,他竟然觉得这一刻快意极了。这种从内心深处涨潮似涌起来的畅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他只是觉得自己原本郁结着的肺部一下子就被凶猛地通开,冰凉的空气呼啸着灌进来,通向四肢百骸,调动着所有神经末梢兴奋起来。
祁深阁笑得咳嗽起来,一面给自己顺着气一面眨眼睛,把那些扰人的冰晶全部眨掉:
“咳……你笑什么?倒霉成这个样子,觉得很开心吗?”
许书梵深深吸进一口气,又同样彻底地把它吐出来,笑得露出一点不明显的虎牙:
“开心呀,为什么不开心?以前交了好多钱的滑雪课报名费,在雪场跟着教练整天练习,什么护具都齐全,还有专业指导,但从来没感觉像今天这么爽过!不仅好玩,还是免费的!”
不得不说,这一趟虽然是个倒霉的意外,让两人好好体验了一把滚筒洗衣机的感觉,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片平缓的而厚实的雪坡简直像一片诞生于天地之间的天然游乐场,充斥着野性的乐趣,自然无拘无束的天性充斥其间,大概有洗涤灵魂的特效。
许书梵不知道对祁深阁来说,这场不大不小的乌龙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对他而言,这一晚上的感受是在以往三年的世界各地都没有过的。
将周身的一切交给命运和自然下坠的重力法则的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在这灵魂直接触碰到的轻盈之下,同时也有一股不安的躁动在冰面下奔涌,掀起不安分的沸腾泡沫。
许书梵知道这躁动来自祁深阁与他紧紧相贴的身体,严丝合缝保护着他后脑的柔软掌心,他纤长又漂亮的睫毛,以及最后……
那双眸子在自上而下盯着自己时其中暗流涌动的凶猛情绪。
许书梵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坦诚的人,他也不想否认自己已经捕捉到了从祁深阁的眼睛直达他内心深处的明确信号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容不得他有丝毫逃避或忽视的明确。
正因如此,他才仰躺在雪窝里,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战栗。
两人在山脚上的雪地上闹了一圈,最后双双精疲力尽。
祁深阁率先站起身来,把右手递给他,拉他起来:“头发都湿了,赶紧回家去洗澡,否则肯定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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