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头上被敲了不知几个包的看门大爷,还有被锁在房里头不得出来如厕的小厮,他心中默念:“对不住对不住,要怪就怪主子爷,跟我可没关系啊……”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他看到主子爷春风满面地从知县房中出来时的心情。
福安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这这……他简直不敢细想!
“去收拾间宅子出来,爷这段时日就留在连江了。”
听到这,福安更觉得此事不简单,“爷,那陶知县……到底是何人啊?”
陆铎睨了一眼福安,“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福安乖觉地闭上了嘴。
心中却腹诽,哼,不告诉他也不打紧,看主子爷这架势,他迟早得知道。
黎宛还不知府上这一夜有多少人遭殃,此刻她是自顾不暇。
一大清早,阿煦醒了,哭着要找爹爹。
黎宛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阿煦送到陶夫人房中,并告诉陶夫人自个儿昨夜受了寒,身体不适,今日要告假。
陶夫人看着昨日还活蹦乱跳的黎宛,嘟囔了句:“这大热的天,上哪儿受的寒?”
不过看到乖巧可人的阿煦,陶夫人转瞬就将黎宛莫名的病情抛到了脑后,“阿煦乖,今日祖母陪你玩,好不好?”
黎宛交代完杂七杂八的事情,把房门一关,彻底瘫在了床榻中。
被折腾了一夜,她实在太累了,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隐隐作痛。
这个死姓陆的,绝对是属狗的!
黎宛不禁想到昨夜惊险的一幕,一想到阿煦差点儿就要被他给掐死,心中一阵后怕。
两厢比较,自己身上这点痛也不算什么。好歹,他应该算是答应她的要求了。
黎宛暂时放下心,就要沉沉睡去时,脑中涌现一起方才被她忘到脑后之事——她还未服用避子汤!
为遮掩身份,府中并不曾有丫鬟,更不能陶夫人代劳,否则怎么说得清?
思来想去,她只能自己去抓药,只是他一个鳏夫去抓避子汤,背后会遭到什么样的非议?
黎宛正急得团团转时,忽然察觉到下腹有异样感觉。她急急去查看,太好了,天助她也,是小日子来了!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这小日子能来得如此及时!
黎宛心下大定,这下总算可以安心睡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申时末,黎宛被一阵哐哐的敲门声吵醒了。
“陶大人,陶大人,您醒醒!”是门外的小厮在唤她。
黎宛挣扎着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腹部,朝外问道:“我今日不是告假了吗,有何急事?”
“陶大人,是巡抚大人来连江了!说是要见您呢!”小厮的语气无不焦急。
黎宛一听,连忙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一边急吼吼地走出房门一边问道:“可是福建巡抚张大人?”
“正是,也不知怎么的,听说几位青天大老爷齐齐来了咱们连江,这会儿正在城里头的得月楼设宴呢,说是席至中途发现大人您不在,这才急急打发了人来请。”小厮一边回禀着,一边将黎宛的玉影牵至她跟前。
几句话下来,黎宛如何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帮人,十有八九就是陆铎那家伙招来的!
真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让她过!
黎宛纵马疾驰至得月楼,又特意检查了一番自个儿身上有无疏漏之处,忍住身体不适,才踏进门去。
只听见楼内丝竹乐器之声袅袅绕梁,舞台中央,一群穿着十分清凉的舞姬们舞姿妖娆妩媚,围坐在旁的官员们正争相向端坐在中间的那位敬酒。
不是陆铎,还能是谁?
黎宛对这种场面嗤之以鼻,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这种九品芝麻官,上官让她来,她哪敢推拒?
从黎宛踏进得月楼起,陆铎的眼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以前见她,总是一副清清冷冷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如今穿着个青布长衫,装模做样地戴着顶乌纱帽,对着那些人鞠躬,他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张巡抚在旁看着太保大人不同寻常的眼神,福至灵犀地立刻招呼黎宛过去。
“太保大人,下官给您引见一下,这是连江知县陶立,去年底方上任。”
黎宛识趣地朝陆铎行礼。
“来来来,陶知县,来坐这儿。”张巡抚格外热情地将黎宛拉着坐到了陆铎身旁的位置。
黎宛推辞道:“张巡抚,这不合规矩。”
“无妨无妨,叫你坐你就坐。”张巡抚不由分说地将黎宛按坐了下去。
黎宛于是极其不情愿地坐在了陆铎身旁。
坐下之后,黎宛才发现章思友也在,不过他坐在角落的位置,所以方才她并未发现。
黎宛远远地向章思友点头示意。
这个动作自然没逃过陆铎的眼。
陆铎举杯的手一顿,眼风扫过,章思友顿觉似有刀子在脸上刮一般,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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