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敢肯定,司马皇朝将是有史以来最不稳定的皇朝,他杀了齐哀帝,好比刮了天下民心。
他会被钉死在乱臣贼子的十字架上,成为托举齐哀帝成圣成神的踮脚石。
帝王谥号有美、平、恶,三种,初始定的是恶谥‘幽’。
早孤位、壅遏不通、动祭乱常、暴民残义、淫德灭国,皆曰幽。
后来各方政治衡量,改为平谥‘哀’。
恭仁短折谓之哀。
和祁元祚完全不搭边儿的谥号。但凡看了祁元祚生平没人能说出一句‘恭仁短折’来。
但是历史是胜者的画卷,可以改的妈都不认识。
想多了,心脏开始细细密密的疼。
祁承友忍不住抬手,想将他微蹙的眉头揉开。
手在半路被抓住。
太子冷不丁看过来,眼睛黑如点漆略带金黄,清透质冷,正合了古书上的‘雁眸点金’一说。
平静注视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旁观的悲悯。
“做什么?”
大皇子喉咙上下吞吐,略显局促。
他收回手,随意扯了个谎:“你头发乱了。”
太子审视他的表情,似是不想深究
“不是说死士不开口吗,一起去看看。”
大皇子立刻反对:“血污脏了你的眼,牢里酷刑残忍,你是太子……”
祁元祚用行动告知,他的想法不容拒绝。
大皇子只得跟上去。
祁元祚有一下没一下的盘着血玉珠子,垂眸遮掩深处的思索
刚才大皇子的表情是……疼惜?
疑心一起,蛛丝马迹拨捡而出,最后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果。
不会吧?
祁元祚不客气的搅扰脑子里的酒蒙子
“别浪,有事问你,大哥喜欢姑姑,对不对?”
88正看着机器拆卸纪录片,这东西在它眼里就是解剖分尸纪录片,又怕又想看,喝着数据酒壮胆。
猛一被cue,88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回
“不啊,姑姑是你替身。”
祁元祚:“……”
88后知后觉明白自己透露了什么,一头埋酒瓶子里装死。
心理素质强大的太子殿下,险些被干懵逼。
这乱伦也太乱了。
好麻烦,杀了吧。
攻心(二合一))
地牢里的仅存的三位死士还剩半条命。
若非他们的胸膛还有起伏,浑身的伤痕和鲜血比死人还像死人。
“司马徽关在哪?”
大皇子:“放心,他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按照太子的吩咐,司马徽将在明日被放出。
祁元祚先去见了两个父母尚在的死士,这类人有弱点,可有时候弱点反而让他们无坚不摧。
祁元祚想起了韩城的家人。
他答应韩城在他死后照料他的家人,他履行了承诺,让伯劳将韩城一家送出了苏州。
祁元祚随手拿了一把刑鞭,把手挑起一人的下巴,那死士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证明自己还活着。
“你们有父母妻儿,孤知道问你们问不出什么。”
死士并非都像皇家黑卫那般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世家圈养的死士,他们的妻子都是主家赐下的,也算另类的联姻了。
平日里要什么给什么,甚至会被主家视为亲人、兄弟、坐上宾,十分礼遇,到了紧要关头,颇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刚烈。
他们死后,父母妻子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所以死士的骨头很硬,只用刑罚,撬不出来东西。
祁元祚当然能把他们的亲人掘地三尺抓过来,当着他的面侮辱上刑,但官府代表着公正,这种手段上不得台面,轻易不用。
那死士冷笑两声,一副你拿我根本没办法的样子。
祁元祚温和的笑笑。
“说起来你们沦为死士,是陛下和朝廷的错。”
“若朝廷能令所有人安居乐业,谁稀罕当给人卖命的死士。”
刑架上的人木头一样不言不语。
祁元祚将刑鞭放下,朝狱卒吩咐
“把他们放下来吧,孤与他们虽政见不合,但好歹是令人尊敬的对手。”
“熬些米粥,别亏待了。”
狱卒一头雾水,却不敢不应声。
祁元祚离开这间牢房,又去了隔壁。
大皇子很敏锐,知道这位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死士是个突破口,将他单独关押。
祁元祚让人把他也放下好生安置在团铺上,端上了一碗稀米粥,席地而坐在他对面。
“黄梁生,18岁。”
黄梁生生了一双孤狼样的眼睛。
他抬眼看看太子,又看看大皇子。
在地牢里极尽暴烈的大皇子现在乖的像头羊,扶着刀立在太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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