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让尘咬死牙关,哪怕木棍已然举起,,面色依旧不畏。
这一棍子发狠当头砸下,足够让何让尘头破血流,他自知跑不掉了,下意识扭头一躲,避免砸中要害。但巨疼没有席卷而来,身侧劲风突至,下一瞬,男人和木棍一起被一道狠力踹飞滚远——
所有变故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何让尘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时,拽住他手臂的胖子发出杀猪般尖叫:“啊啊啊啊!”
那双擒住何让尘臃肿、肮脏的手被人用力一掰!传出骨头错位的咯吱声。
他扭头一看,面色剧变。
——是顾岩!
“顾……”何让尘完全就是无意识地喃喃着,“顾警官。”
“嗯。“顾岩一把将他按进怀里,随后抬眼,目光如刀般扫过那群混混。
“你他妈谁啊——“
顾岩压根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护住何让尘。
下一秒,巷子口喧哗四起,蒋磊带队冲过来的脚步声惊飞了檐下的野鸽,他刚拐过弯,映入眼帘的只有顾岩坚挺的背影,怀里被护住的何让尘丝毫不露半分。
“顾副支队。”
“这里交给你了。”
“收到!”
顾岩面色沉郁吩咐完,随后在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带着何让尘转身走出。
“让尘啊!”路边的贾萱萱吓得不行,带着哭腔,“你怎么能一个人呢,你带上我啊,我们一起打总是好的嘛!我担心死了……”
何让尘仍处于某种恍惚状态,视线黏在顾岩绷紧的下颌线上。后者正低头检查他掌心的伤,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翳。
“是贾萱萱看到我们带队路过,跑过去大喊我们的。”一旁的小汪连忙解释说,“我们赶紧就冲过来了,尤其顾副支队,那腿跟安装马达似!跑的……”
顾岩语气低沉打断小汪的逼逼叨叨:“你受伤了,跟我去车里。”随后揽住何让尘的肩膀朝着牧马人走去——
何让尘虽然一直沉默,可没挣脱顾岩这样的举动,被塞进车里后也只是愣愣地坐在后座。直到顾岩不知从哪要来了一些纱布和碘伏折返回来,站在车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警官……”
“往里面坐坐,我给你清理下伤口。”
何让尘听话地往里挪动,直到后腰抵上车门,退无可退。
顾岩弯腰探进车内,狭小的后座空间里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杉味气息。他拆开熟练碘伏包装,随后温热的手指轻轻托起何让尘染血的掌心。
碘伏棉签触碰伤口的瞬间,何让尘下意识地蜷缩手指,却被对方更用力地握住。
车内顿时陷入安静。
没人说话,后座的方寸之地细微流转的呼吸声好像都被放大似。
“为什么来这里?“顾岩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何让尘视线内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有些支棱的黑发,和硬朗好看的肩背线条,少顷他喉结一滑,轻声说:“我陪贾萱萱回家拿个东西。”
最后一根棉签被顾岩随手弹出窗外,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
然后他抬头,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何让尘,沉声道:
“这个谎言过于拙劣,我很难说服我自己相信……无视。”
夜风从敞开的车门灌入,裹挟着远处模糊的人声和虫鸣。
何让尘嘴唇微启,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顾岩也不催促,只是不紧不慢地整理着用剩的医疗用品,手臂却始终撑在座椅靠背上,将何让尘困在这个由体温和气息构筑的狭小空间里。
“……顾警官。”
不知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是更久,何让尘终于缓缓吐出音节,视线却躲避着顾岩的目光,他低声道:“我可以不说吗?”
顾岩盯着他垂落压下的羽睫,少顷沉沉“嗯”了声。
何让尘猝然抬眼,紧接着只见顾岩神情淡漠地退出车外,他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去派出所吧,那几个混混被抓回去了,你和贾萱萱都要去录口供,既然你不愿意在这里说,那就去讯问室吧。”
“我……”何让尘这个仰视的角度从车门外望去,完全看不透顾岩此刻说话的表情。
但他不想去派出所,也不想让贾萱萱被提审,因为他怕……更怕是顾岩审讯,顾警官一定能问出些什么。
“下车吧,”顾岩平淡地说。
何让尘听话走下车,站在顾岩对面。
路边田野里穿来虫鸣,声声悠远,显得冬夜格外幽深。微风从彼此之间穿过,撩起顾岩因打架而有些凌乱的发丝。
顾岩说:“走吧,我带你去。”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者是某种微妙却坚韧的信任,何让尘带着创可贴的手一把抓住了将将侧身离开的顾岩!
顾岩太阳穴突突一跳:“怎么了?”
何让尘手指没松,反而稍稍用力些许,就那么紧紧抓住顾岩的两只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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