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转,她瞳孔放大看着警戒线旁的一幕。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正站在顾岩身后等着,而他对面站着的是何让尘。
在多数目光注视下,顾岩把自己大衣外套脱下,亲自给何让尘穿上,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瞥了一眼牧马人这边,随后便带队弯腰钻进警员撩起的警戒线内。
“哦~”贾萱萱面露喜色,“两人都进展到这个地步咯,你看见没?哎?你跑什么……”
祁墨转身就走,身后还传来贾萱萱的嘲讽“你看见没!人家小情侣恩恩爱爱,你在这又蹦又跳……”
每个音节都被寒风撕碎,在耳边久久回荡着。
吱嘎——
生锈铁门被推开,小汪抬手在空中晃着:“这味道,多久没人住了?还挺破的。”
“你就矫情,”跟着走进来的痕检主任方青松,“你看你学姐刚下地窖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
小汪立马给自己狡辩:“那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吗。”
“对对对……孟婳有孟婳的优点,你呢,”方青松故意清了清嗓子,在小汪期待的眼神中,打趣道,“也有你的缺点。”
“……”
周边同僚都狂笑不止,小汪撇嘴:“我方哥哎,你在我们副支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
方青松给他吐了鬼脸,下一秒,顾岩声音响起:“那这个地窖你下。”
小汪欲哭无泪:“这家看起来最破了,像是……”
“像是什么?”方青松乐呵呵问。
“我想想啊,”小汪视线扫了一圈,“破的就像是被烧过一样。”
确实很破,不是那种简单的穷破,而是给人一种荒凉、很久没有人气的死寂。
话音刚落地,站在门口拆新手套的顾岩动作停了一瞬,少顷他抽出身后警员的表格——那是统计的屋主名单。
在顾岩看见‘何渭’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不觉捏紧几分,随后把表格还给警员,神情淡漠跨进这间屋子。
“还真给你扯对了,”方青松蹲着指了指门框后面的一处,“这就是典型的火烧导致的裂痕,这家啊还真可能发生过火灾呢。”
小汪骄傲叉腰:“我就说嘛,我也是有厉害地方的。”
方青松刚想说什么,起身看见顾岩的表情,撞了撞小汪的肩膀,嘀咕道:“你们副支队表情不好,好像生气了,你完蛋了。”
“???”
“自求多福吧你。”方青松拎着箱子,事不关己的悠闲朝着地窖走去。
小汪怯怯地说:“那个……副支队,我能下地窖。”
顾岩没吭声,只是点头表示默认了这个提议。随后疾步走到方青松旁边,沉声吩咐:“我去别的房间看看,有什么发现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方青松比了个“ok”的手势。
痕检人员正在叮呤咣啷的整理工具,小汪也在穿戴鞋套,没人注意顾副支队推开了一间看起来最破小的房门。
顾岩环视着整个卧室,耳边响起何让尘曾经在吃饭时说的一句话‘我租的房子其实已经很好了,毕竟我之前在禾丰县住的只是最东边的一个小房间,采光也不太好……’
确实采光很不好,顾岩在想。
房间里靠墙放置了一张矮小的木板床,床下紧贴墙壁放了几个纸箱子,上面已经有厚厚的积灰了,床边摆着一张小桌子,应该曾经是书桌,卧室上方吊着一个布满蜘蛛网的钨丝灯,整个房间只有一个窄小老旧生锈的钢窗。
顾岩走到墙壁边,伸出手摸着掉漆的墙壁。他沿着床边放慢脚步,手指抚摸过布满灰尘的床沿、桌子……外面的喧哗声、风声,好像都渐渐消失了。
他想象着何让尘之前住在这里的日子,会趴在这张桌子上看书、学习。在一场大火后,失去了母亲和姐姐,留下家暴的父亲,没有任何幸福可言的生活,有的只是这间屋子里的阴冷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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