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景季一事太过冷硬仓促,有些微词,想着让殿下去奉州那儿历练一番,磨磨脾性。”
“是吗。”陆观南一个字也不信,昭平帝要调他走,无非因为觉得他会因为阿凌误了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罢了。
季春道:“殿下,请。”
陆观南自是不愿,刚要叙道理,忽觉眼前发花,晕头转向。昏迷前,骤然想起了傍晚时商讨军情时李游端过来的一盏茶……
上韶原。
闫庚与周林领兵,静悄悄地跟着许军。
夜色寂凉,一点声音都没有。
闫庚冷不丁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什么缘由。况且已在途中,现在回去,倒是奇怪了,便继续跟着。
突然间,只听得四面八方的马蹄刀枪呼喊声。漆黑的夜里中,亮起一排排火把。原先跟踪的许军,竟皆掉头,迅疾冲杀过来。
闫庚大惊:“不好!中计了!快回头!”
然而已经迟了,正是瓮中捉鳖,宜军溃败,兵甲四散。
凌当归听到营外嘈杂的声音时,手蓦地一抖,灯油滴落,烫出了一块印记。
士兵慌张来报:“不好了!陛下……许军打过来了!”
凌当归的心脏猛然一跳,掀开帘帐,寒风扑面而来,与此同时,还有弥漫在其中的血腥气。
流亡
凌当归屯兵处遭袭,火光冲天,战声纷乱,弘都不敢迟疑,当即开城门来救驾。
却不曾想,正中了周行云与李游的下怀,埋伏在上韶原上的兵马设下陷阱,拦截援兵,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烽烟弥漫中,弘都城破,刺史中箭而亡,士兵们丢盔弃甲,军马嘶吼狂奔,堪称溃败。
这场火不知道烧了多久,但天光乍亮,荒凉的原上寒雾弥漫,冷意吹拂血腥。
有穿着许国军服的士兵在收拾战场,处理尸体。
许国的将军周行云骑着黑马,穿梭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神色肃穆,眺望不远方冒着黑烟的弘都城,还是松了口气,冷哼道:“在这耗了半个月,总算攻下了。宛州就在眼前,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秦王与杨老将军应该就也能到了。”
李游踮着脚探查尸体,找了好一圈,皱眉道:“昨夜你可曾看到凌纵那个小皇帝?留了活口没?”
“瞧见了,我本想活捉他的。”周行云看了看手腕上的剑伤,挑眉:“这小皇帝,看着娇生惯养,却也够狠的。”
昨夜设下计谋夜袭营帐,本以为小皇帝会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不过令周行云意外的是,凌纵表现得很冷静,极快地平息了慌乱,指导将士。但可惜的是,宜国士兵已经完全乱了阵脚,他也只是白费功夫,无奈只好在闫庚的保护下逃跑。
周行云本想活捉此人,于是一剑射向载着他们逃跑的马。
箭中马屁股,一声嘶吼,将凌纵摔了下来,溅了一身泥。
凌纵立刻就爬了起来,恰好身旁有一具尸体,想也不想就抓起了剑,朝着自己扔了过来。
他劲也不小,这一扔,竟将自己擦破了皮。若不是夜里视线差,这剑约莫真能刺穿自己的手腕。
周行云当时便一惊,原先对这小皇帝所有的轻蔑与不屑一顾尽皆消散。
李游鏖战了一晚,灰头土脸的,头疼道:“你还有脸在这说?想想回头怎么与秦王殿下交代吧。后来呢?他人呢?好歹也是宜国的皇帝,此事非同小可!”
“被闫庚救走了,他们还有残部。我们后来追了,踪迹渐无。”周行云沉吟,面有难色,“秦王那边确实不好交代,可此事是陛下直接对我等下令,瞒过了秦王。”
李游忍不住嘀咕抱怨:“这梁子结的……真不是我说,这千难万难,都不过是因为秦王殿下卡在中间,若他能狠心些,何愁……”
这话可轻易说不得,周行云赶紧阻止他:“秦王那边,自有太傅丞相和陛下去劝,你我不过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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