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有一段时间喜欢学我。”
钟昳很久以前就发现这事了,封羽有段时间很喜欢学他,从表情到动作到说话语气,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动作都一并学了去。
比如他那个时候喝水喜欢先喝一大口含住,再一点一点咽下去。封羽连这个都学了。后来他看封羽学了,突然觉得这样喝水有点像仓鼠,就改掉了。
“不过我发现我也没有办法成为哥,”封羽说,“后来我就发现……比起成为哥,更想成为哥身边的人。”
“所以就不想成为别人了。”
无论是想成为钟昳的那段时间,还是想成为钟昳身边的人的那段时间,钟昳都已经在他心里陪伴他很久了。
钟昳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当时想的是‘为什么我是人不是其他的生物呢’,然后我就一动不动地当了一上午的树。”
“然后呢?”
“然后我爸妈就给我浇水,把我放到阳台上晒太阳,到中午我就觉得又晒又饿,最后我发现还是做人比较好。”钟昳笑起来,“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起来我都要忘了。”
那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他爸妈还没过世,还是很幸福的一段时光。
“好可爱,我也想给哥浇水。森晚整理”
“那不行,我已经决定做回人了。”钟昳说,“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没法跟你说话了。”
封羽抱住他,说:“那幸好哥是人不是树。”
“也幸好你是封羽,不是别人。”钟昳笑着说。
钟昳翻着这本厚厚的乐谱,其实他看不懂上面的符号,也没有封羽的天赋可以将它们连成乐曲。他一页页翻过那些标注了日期的页码,感觉就像翻过了封羽的很多年。
钟昳一边翻,封羽一边在旁边告诉他。那些日期早到封羽第一次心跳失控,晚到钟昳跟他在一起那天。
“把这些都做出来吧?”钟昳突然说。
“它们不止和我有关,也和你自己有关。”他说,“它们应该被更多人听到。”
埋藏在这里,未免有些可惜。
“好。”
“这么快就答应了?”他本来还想了很多话要说的。
“嗯,哥说的有道理。”封羽顿了顿,又夹带私货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本来就很听哥的话。”
“是吗?每次叫你起来你都不要。”
“那又不一样……”
钟昳继续往后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日期。
“这一天——”
封羽的目光沉了沉。
这一天其实是钟昳分手的日子。
对于钟昳来说,可能不太愉快。
可对于封羽来说——那天他在愤怒之余,还生出了一丝庆幸。那天他送完钟昳回到家之后,尽管他极力克制,那一丝庆幸还是疯狂地滋长着,几乎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
所以这首歌前半段的节奏舒缓克制,越到后面,鼓点就越急切,如同风雨下涨潮的海水,激烈地拍打着石壁,好似在期望着,将心底里的声音传到比海岸更远的地方。
封羽动了动手指,决定将这一页翻过去。
“我记得。”
钟昳眉眼温柔地笑起来,认真地说:“这天是你送我花的日子。”
封羽翻页的动作停了。
“不是你说的吗?”钟昳说,“如果非要记住这一天,就记住你送了我花。”
封羽注视着钟昳,眼睛炯亮。
“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封羽的声音都黏得腻人了,“钟昳哥哥。”
钟昳莞尔,学着他的声音说:“钟昳哥哥答应的事情哪件没做到?”
“钟昳哥哥,”封羽说,“我现在想亲你怎么办?”
钟昳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睛里的纵容都要满溢出来了。
“只是现在吗?我其实进门的时候就在等了。”
封羽立即将乐谱放到一边,贴到钟昳身上,佯装抱怨道:“那我亏了,哥哥要补偿我。”
“要怎样补——唔。”
封羽的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羞。钟昳只知道封羽洒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很热,他被封羽按在沙发角落里亲。他几乎被圈在一片极其狭窄的范围里,所有感官都被封羽一个人占据了。
“不能呼吸了……”
“骗人,”封羽红着耳朵说,“哥明明一直在喘……”
……
-
在钟昳督促下,封羽果真像赵冬期望的那样,打了鸡血似的将电影那段关键配乐完成上交了。
七月底,电影拿到龙标,对外宣称定档七夕节。八月,主创团队正式开始密集宣传,发布终极预告片,各大城市开始点映。
接下来几天,钟昳和封羽都要跟导演等人一起跑路演。
路演场次就安排在有点映场次的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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