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拍摄进度,他会和韦義恺商量。
有他这句话在,纪嘉臻出院出的也就不慌不忙。
晚上九点,房门被敲响,纪嘉臻以为是陈鲤来找她,没想到开门后看见的是覃颌的脸。
他应该是才从片场收工回来,妆还没卸,粉底液比本人皮肤黑两个色,和她说话的语气总带着不知名的娴熟。
“嘉臻,休息的怎么样?脸色看着比第一天到这儿的时候好。”
纪嘉臻拢了下外套,“晚上好覃老师,我休息的还不错,就是耽误拍摄了,跟您说声不好意思。”
“突发状况谁都不想,不用抱歉,身体最重要。”
她回得很官方:“谢谢覃老师关心。”
覃颌突然向她头顶伸手,纪嘉臻下意识地往旁边斜一下,眉倏然皱起,但他动作没停,她感觉到发顶轻柔的触感,很快又消失。
覃颌的手横到她眼前,手指间是一个小小的羽毛,应该是羽绒服里漏出的绒,不知什么时候弄到了头发上。
纪嘉臻抿唇,“覃老师告诉我一声,我自己来就好。”
覃颌不以为然,笑容不变,“我助理明天去市里帮我带点东西,如果你有需要的,可以告诉我,他一并带回来。”
纪嘉臻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感谢覃老师这么照顾我,我没什么需要的,这两天天气不太好,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司机说路面结冰了,有点打滑,您助理明天如果开车的话,路上小心。”
“是,听说今天下午去市里的那条路上就有十多辆车追尾了,我会提醒他的。”
纪嘉臻手扶到门把上,赶人的姿态明显,覃颌是聪明人,当然看出来她不想再聊下去。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见,覃老师。”
啪嗒一声,门关上,纪嘉臻双手插进睡袍口袋,嗤笑一声。
有些人还是在电视上看看就好,接触下来,未必舒服。
覃颌的心思实在太过明显,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拿她当后辈来照顾,今晚这一出她算是看出来了,他是拿她当女人来接触。
人还站在门口,床上的手机又响了,纪嘉臻走过去,看见“段祁寅”三个字,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才弯腰点接通。
她以为他是来问她身体怎么样的,结果不是,段祁寅开口第一句话是:闻斯聿在你那儿吗?
他语速比平时快,语气听着带点焦急,纪嘉臻觉得莫名其妙。
“不在。”
段祁寅还能说出更莫名其妙的话:“我是认真问的。”
她差点想挂他电话,“你有病吗,我也是认真回的,我在西北拍戏呢,他怎么可能在我这儿。”
段祁寅沉默了两秒,说:“我查到他今早六点的航班飞西北,不是去找你的吗?”
纪嘉臻原本抱着的胳膊放下了,她坐到床上,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联系不上他。”
她忽然想起四点钟给闻斯聿回的微信,从那时候,到现在,五个小时,他确实没动静。
这么安静,不对劲。
六点的航班九点落地,算上路上的车程,四点就该到这儿了,不可能不联系她的。
她思考的时候眼神随意落在房间的陈设上,从电视,到沙发,再到房间门口。
她想起覃颌刚刚说的话:今天下午,去市里的那条路上十多辆车追尾。
不管是去市里,还是从市里来这儿,都只有一条路。
纪嘉臻蹙眉,电话那边的段祁寅刚想开口,她就给了他两个字:“挂了。”
这条通话记录下面一个就是闻斯聿的未接来电,她拨过去,能打通,没占线,没关机。
要么是他没听见,要么是他不想接,要么是他不能接。
纪嘉臻更偏向后两者,但她无法推测出到底是哪一个,于是挂了电话,给闻斯聿发了条微信。
—“今天不接以后就都别接了。”
微信发完她没急着拨第二通,而是把手机放到床上安静地等,如果是他不想接,那他看见这条微信后一定会回电她,如果是他不能接,那她把电话打爆都没用。
她一条腿屈在床上,手肘抵着大腿,就这么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数着一秒两秒。
数到四分五十三秒,屏幕亮了。
闻斯聿的来电。
她不带一丝犹豫地接通。
“你在哪儿。”
闻斯聿声音听着和平时没区别,倒是会说谎话,“在家。”
纪嘉臻说行,“那电话挂了,咱俩视个频。”
闻斯聿没说话,她也没真挂电话,就这么僵持着。
她把话说在前头:“闻斯聿,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考虑清楚,要不要说实话。”
那边似乎叹了口气,妥协了,“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没直接回答她问题,但也算是承认了他来西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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