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走来一位年轻男子,手执一把羽扇,瞧着煞是风流。
“郑先生。”岑河皱着眉头,小声询问,“洛子期他们当真不请自来,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区区毛头小子和一个病秧子,你也怕?”
郑轻松往前两步,立在他身侧,悠然倚靠在栏杆上,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二人,眉头微皱,倏而又松开。
他笑得精明,闲闲森晚整理道:“他来了不是正好?”
岑河闻言微愣,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这洛子期和林行川此番前来,不正是自投罗网么?
郑轻松的到来使得他心下放松了些,他又忍不住看向坐在角落里,被众人簇拥包围的老人,心下冷笑一声。
“令尊近来可好啊?”他忽然问,“听闻郑先生又与药王谷做了一笔大生意。”
郑轻松轻抬羽扇,掩盖唇角的冷意,眸光微闪。
“家父自然好得很。”他道,“倒是岑楼主喜得贵子,可莫要冷落君安,君安是个好孩子。”
“我自然知道。”
岑河紧锁着眉头,心中有些不爽。
这些人总提起岑君安,可他扪心自问,绝不曾亏待过君安这个儿子!
即便如今清风明月楼楼主的位置注定不会是岑君安的,但毕竟是他最为懂事的大儿子,他怎么会亏待?
如此想着,他面上的阴沉终于消散一些,重新端起笑来,朝着不远处众人簇拥的老人身边走去。
“盟主,这醉仙楼的饭菜可还合你的意?”
闻人锋捏着酒盏,随意应付着众人,也已经喝了不少。
听见声音,这才转眸瞥向岑河。
“醉仙楼乃是扬州最好的酒楼,其中酒菜滋味自然是上好的。”闻人锋不咸不淡应声道,“忘了祝贺岑楼主喜得贵子,如今补上,还望莫要怪罪。”
岑河面上带笑,态度恭谦至极。
“岑某自然不会怪罪。”
二人互相打着马虎眼,岑河往四周打量一圈,忽然轻笑一声,向闻人锋提议道:“大伙儿只是吃菜喝酒,听曲儿看戏,未免太过无聊,既是琴剑宴,不如让大伙儿自行比试娱乐,盟主你看,这样如何?”
闻人锋深深看他一眼,苍老的眼眸幽深,思忖片刻,应声道:“岑楼主做东,总问老夫作甚?岑楼主自行做主便是。”
岑河一笑,随后又回到原处,唤来小厮,又上了不少佳酿佳肴,摆在众人面前,随后撤下那戏班子,将戏台子空了出来。
要不说这醉仙楼是扬州最好的酒楼,上下只三层,就足以容纳众多江湖豪杰在此齐聚,甚至还搭了个如此之大的戏台子。
如今这戏台子,好戏就要由大家自己唱了。
众人闻言一阵兴致勃勃,洛子期目光四处逡巡,最后不动声色地落在那不显眼位置的男人身上。
郑先生。
他眼皮猛地跳了两下,随后皱起眉头,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可这里耳目众多,岑河和这位郑先生再如何,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对他们动手。
他微微压下心中的不安,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只瞥了一眼戏台子上的人,看清人后,眉梢微微一挑,心下觉得有趣。
那正是江湖传闻中的一对死敌,据说只要碰面了,便是不死不休。
思及此,他忽然再观察一番在场众人,他认不出几个人,却在看出来其中好几对互看不顺眼的死对头,顿时觉得这场琴剑宴着实好玩。
他忽然想起来先前林行川在那屋檐下曾说过的话,转眸看向只静静端坐着的林行川。
“师叔不吃点么?好歹是扬州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
洛子期撑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瞧着林行川,丝毫不曾在意远处戏台子上笛声与琴声的较量。
林行川瞧着那些看上去十分可口的饭菜,敛下眼眸,淡淡道:“我没胃口。”
洛子期对此略感遗憾,长叹一声:“我也不太有胃口,真是可惜了这一桌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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