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也加沉默地低下头,只发出呼呼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是她鼻子里发出的呼吸声。
“玄关的门也钉死了呢。”她抬起头说。
“那是为了防范盗贼吧。”我回答,“当然,小偷肯定以为这里是别墅才会潜入。”
“这样啊……”她倚在旁边的墙上,“这么说来,我们从昨天起一直待在坟墓里?”
“感觉后怕吗?”
“有点。不过,”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一想到建造这座坟墓的人的心情,更多的还是悲哀。”
“我也有同感。”
我们回到客厅。在得知这里实际上是坟墓之后,原本落满灰尘的沙发和家具在我们眼中顿时透出了威严感。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俩简直跟印第安纳·琼斯一样嘛。”
“确实。”我同意。那是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
“对了,既然这里是坟墓,遗体会不会也埋在下面?”
“我想不会,因为处理遗体需要办理相应的手续。”说完,我歪起脑袋,“不过也难说。”
“的确难说,”她说,“毕竟都特意造了这样一座坟墓了。”
“是啊。”
“如果埋在这里,会不会是在那个隐秘的壁橱下面?”
“有可能,因为那里安了个十字架。”说着,我又想起一个小小的疑问,“地下室也有一个十字架,那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里是坟墓的入口?”
“也有道理。”
但我总觉得无法释怀,于是拿着手电筒起身去地下室。沙也加没有跟来。
走入地下室后,我再次观察起那个十字架。那是木片做的,十分简陋。为什么不做得像样点呢?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十字架四周,旋即发现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些划痕,是用小刀之类的东西在水泥墙面上刻下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去表面的污垢。我的预感应验了,那里也刻着字。
5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我马上从墙壁前离开。
“你发现什么了?”沙也加问,“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我把手电筒夹到腋下,双手拍了拍灰尘,“不过也不算什么重大发现。”
“你检查十字架了吧,又有了新发现?”
“嗯,果然这里也刻着字。”我用手电筒照着那个地方。
安息吧 二月十一日
水泥墙壁上刻着这样的字。
“和那个十字架旁边刻的字一样呢。”
“是啊。”
“但这是什么?”她指着“安息吧”那行字的上方,“好像被削过一样。”
“就是纯粹的划痕吧。”
“不是,你仔细看看。”
沙也加这么一说,我又凑到墙壁前凝神端详。
“很奇怪吧?”她说,“这里似乎也刻过什么字,但被人磨去了。你不觉得吗?”
“不能说没有这种感觉,”我点点头说,“但没准只是磨掉写错的字。”
“这么说也对……”她的视线依然执拗地停留在那里,“但究竟写错了什么,怎么会写错呢?要写的只有‘安息吧’这三个字啊。”
我走开几步,没有作声。此时,随口敷衍她的疑问并不是好办法。
沙也加无力地垂下肩膀,看着我苦笑。“搞不懂。”她说,“或许就像你说的,只是写错字后磨掉罢了。”
“我看还是从已经掌握的情况入手比较好。”
“好吧。”
见她走向楼梯,我便轻推着她离开。
“这次就到这为止,我们先回东京好不好?”回到客厅后,我提议道,“这户人家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父亲来这里的原因也明白了。你儿时究竟看到过什么场景,我们也得出了结论。我觉得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可是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我知道。但即使继续待下去,对解决问题也没有帮助啊。比如要了解御厨家的事,去横滨调查比待在这里更能得到可靠的信息。”
沙也加没有回答,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砰地敲下其中一个键。钢琴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连对音感毫无自信的我,也听得出那不是它本来的声音。
“我曾经这样弹过钢琴,很久以前,遥远得恍若隔世。”她望着四周,“就在这个房间里,我敢肯定。”
“是在这栋房子的原型那里吧?”
听我这样说,她浅浅地笑了。“是的,在原来的老屋里。”
“你经常去那个家里玩,当然有机会走进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客厅。既然有架钢琴摆在那儿,拿来弹着玩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弹着玩……”她搬来椅子,坐在钢琴前,摆出的姿势俨如即将弹奏一曲,但我从没听说她会弹钢琴。然而她并没有开始弹奏,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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