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直身立在她面前。
苏锦绣透过他修伟身影望向门外,只见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姿自月门缓步而来, 矜贵傲岸, 不染尘俗, 正是逢寻。
她连忙起身迎上, 闻时钦亦在身后缓步相随。
“兄长。”二人异口同声,声线一温一朗, 齐齐行了礼。
这是逢寻头一回见这位嫡亲二弟, 只觉他容光之神俊远超预期,行事之放达大胆也远超预期。
因着他视力极佳,方才遥遥一瞥便见二人在榻上拉拉扯扯。
然他深知这义妹原是出征前便与他情投意合的佳偶, 本就该是双宿双飞的缘分,自不便多置喙。
逢寻颔首应了声“嗯”, 随后先与闻时钦寒暄数句兄弟家常, 言语间尽是光风霁月之姿, 而后转眸望向苏锦绣,温声问道:“两个孩子可是在这儿?”
苏锦绣方才正怔望着二人言谈,一个磊落如松,一个俊逸似玉,各有风华。闻言连忙回神, 连声应道:“哦哦, 在的, 已经哄得睡熟了。”
说罢便侧身引逢寻入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榻上稚子酣眠。
逢寻俯身瞧了瞧两个孩儿, 见他们睡得沉酣,呼吸匀净,便不忍惊扰,转头对苏锦绣温声道:“今个也劳烦你了,这两个顽劣小儿,总让你费心。”
“也?”
闻时钦的捕捉点总是新奇,一声轻问,在静夜里格外分明。
逢寻坦然颔首,缓声道:“此前我公务繁冗,每逢雨夜或是孩儿们念我,便会来这汀兰小筑寻锦绣妹妹作伴。”
苏锦绣头一回被逢寻这般温言唤妹妹,只觉浑身不自在,却也只得强自镇定,浅应一声。
闻时钦瞥了眼苏锦绣微赧的神色,缓缓吐出三个字:“哦,这样。”
如此,逢寻便颔首道:“那你们好生歇着。”
他言罢便转身,衣袂轻拂间向外走去。堪堪踏出门槛,忽又回眸,目光落在闻时钦身上,温声问道:“思渊,你不走么?”
话已至此,闻时钦暗自啧了一声。
总不能直言,他要留在这儿,要与他的锦绣妹妹、自己名义上的姐姐同榻过夜吧?
心底转了数转,面上却漾开一抹笑意,不得不应声:“这就来。”
苏锦绣望着二人身影渐次远去,隐入廊下夜色,心底悄然叹了口气,随即唤来丫鬟,二人一同小心翼翼将榻边酣睡的清銮、清羿抱上里间大床,一如往日那般,轻拥着他们安歇。
熟悉的晓色熹微,秋霖淅沥。熟悉的昨夜忘了关窗,雨丝携着寒气漫入。熟悉的胳膊被榻上两个孩子压得发麻。
苏锦绣费了些劲,才堪堪将手臂从孩童颈下抽离。
不熟悉的是,她刚掀开床帘,便见一道玄色寝衣的身影立在当地,如夜魅般幽幽望着她,吓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定睛一看,方辨出竟是闻时钦。
苏锦绣连忙捂住嘴,回头瞥了眼榻上仍酣睡的孩子,这才轻步上前,指尖先探了探他的脸颊,又捏了捏他的手。触手温热,心下稍安,也不知他这般立了多久。
见闻时钦始终默不作声,她便先转身掩了窗,隔绝了室外的雨丝与寒意,回身时,他仍在原地伫立,眸光沉沉。
“阿钦?”
“我远在沙场枕戈待旦时,你便是这般搂着他的孩儿安歇?”
他话音沉沉,苏锦绣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也知晓此刻辩解只会火上浇油,便不多言,从床上取了一方锦被,径直坐到外间窗边贵妃榻上。
闻时钦如磁吸铁石般锁定她的身影,原地调转方向,目光灼灼如焚,寸步不离地望着她。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