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上战场上与敌人厮杀。
晏鹤京想笑又不能笑,本想打趣几句,但见她怕成这副模样,便打消了念头,直入正事里:“不来量体吗?”
“量、量。”姚蝶玉来得匆忙,手里头什么工具也没带,好在金月奴带了齐全的工具,她从工具里头找到了一条布尺。
晏鹤京今日穿了白纱护领的搭护,搭护放量大,不脱下来的话量体量得不准确,姚蝶玉扯着布尺迟疑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道:“晏大人,外边的搭护能先脱下来吗?”
“好。”晏鹤京当着姚蝶玉的面,脱下搭护,露出里头的杉袄。
搭护一脱,一股淡香扑入鼻内。
晏鹤京惯用沉香熏衣,沉香的气味不薄不浓,闻之鼻内再无它馥,身上尘虑尽涤,姚蝶玉深深嗅了几下,脑子想着哪天家中不需她再养蚕织布补贴家用了,也要去买些香来熏衣。
沉香的韵味深沉,显得晏鹤京愈发气宇轩昂,姚蝶玉觉得晏鹤京在故作深沉,故意施威,她忽而来了胆子,不大害怕了,只想快些量了体,然后远离他的身边:“大人,请展臂。”
姚蝶玉脸上一有嫌弃之色,眉头会不自觉皱起来,晏鹤京云里雾里,不知自己哪里又招惹了她:“嗯。”
等晏鹤京展开臂膀,姚蝶玉眼神闪烁不定,扯直布尺先量臂长。
臂长竟然有两尺三寸,和长臂猿猴一样,姚蝶玉感叹完,面无表情用笔记在纸上,记完开始量肩胸与腰臀。
量手臂与肩膀的部位时,姚蝶玉尚从容淡定,但从量胸宽开始,她的脸颊仿佛飞过一片细腻的红云,害羞得连呼吸都慢下了不少。
男女授受不亲,以前她上别人家里做衣裳,遇到主人家年轻的,都是让小厮帮忙量体,可晏鹤京的小厮早已不见踪影了。
量这些地方手上的布尺要扯紧了才能量准,一旦扯紧,指尖再小心避着也会触碰到男人的躯体,姚蝶玉羞于去触碰,把松波波的布尺一围一量,然后记在纸上的时候减去半寸长。
全部量完,姚蝶玉再次感叹了一句:猛虎背,黄蜂腰,好一个三角身胚的粉面金刚鸟。
“大人,可以穿上衣服了。”
姚蝶玉收起布尺,正想开口问晏鹤京要用什么布料做官服,晏鹤京消一步开口了,道:“颈围不量?万一领子做小了,到时候就要再耗一份功夫改之。”
姚蝶玉本想说不用,知道腰粗多少,颈围便大概知道是多少了,但晏鹤京开了口,她只能照做。
晏鹤京身高近九尺,比寻常男子高上一些,不过姚蝶玉的身材优雅修长,只比晏鹤京矮去半个头,在量颈围的时候不需垫脚,稍微伸长臂膀就能把量尺围到晏鹤京的脖颈上。
但晏鹤京在体谅她,一直微微低着头,下颌往胸腔上微扣,这会儿若扯紧布尺,指尖就会碰到他的下颌,姚蝶玉哪里敢碰,两下里抗拒与他的接触,脑袋热嗡嗡的,僵着十根手指,不知该怎么办。
晏鹤京把带着湿意热气的呼吸凝成一缕丝线,吐到姚蝶玉的发顶上攀绕,催促道:“好了吗?”
“大人……”姚蝶玉回话时将纤瘦的脸颊抬起,稍是一抬,就与他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目光也在此时重逢,她消受不住他的眼光频频垂盼,尽量控制住失控的神情,移开眼,折声道,“大、大人……请抬一下头。”
她的喉咙紧了三分,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就掉了调,晏鹤京眼里瞬息万变,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把头抬起:“量吧。”
两个人靠得近,晏鹤京闻了到姚蝶玉身上的气息,她没有用香粉,身上凝聚了自然的芳香,既不淡薄也不浓烈,和他身上的沉香一样。
闻到好闻的气息,晏鹤京得了趣,愈发得寸进尺,捉住颌下那只颤抖着的手腕:“痒,我自己量。”
因为懦弱胆小,姚蝶玉感知危险的能力比寻常人高出百倍,她感到此时此刻的气氛不对劲,手腕被捉住后没有余力去思考该怎么有礼打破这阵诡异,松开布尺后失措往后退去,哆嗦着嘴唇,道:“民妇手拙,险些弄伤了大人的贵体,还请大人恕罪。”
“一尺一寸。”晏鹤京量完后拿起方才脱下的衣服慢条斯理穿上,边穿边看着姚蝶玉,“知道工钱是多少吧?”
晏鹤京充满探寻之意的眼神淡淡地瞟过来,不一会儿又轻轻地收走,本是不痛不痒的一道目光,姚蝶玉却觉得脸上好像被刀片划过一样刺痛,喉咙同时有了焦炙之感,沉吟片刻后才道:“知道,一日一两八钱。
“一两八钱。”晏鹤京嗓音干涩,话中有话,“够吗?我不想当奸商。”
“大人慷慨,给的工钱自是够的。”小楼内外只有两人在,耳边除了风过竹叶的沙沙声,就没有别的声响,这阵寂静太让人窒息,姚蝶玉没听出晏鹤京的弦外之音,低着头,这会儿又在苦苦哀求土地公快些显灵。
这一次的土地公仍然没有显灵,但金月奴换了新衣裳,跟着银刀回来了。
方才相搏的小犬与小猫,也到了小楼里来。
一见到金月奴,姚蝶玉两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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