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见了, 一定是他救起了太子妃,一定是。”
若是顾清明没救起太子妃的结果,柳臻颜不敢去想。
那宫婢闻言自然是拔腿就跑,生怕慢了一点耽误时辰,到时候没的就是自己的命。
柳臻颜不会水,因此只能在亭中看着宫婢们一次又一次地无功而返,直至雨停也没捞出点什么东西来。
她浑身发软,就连头脑也不大清醒,见有人急急忙忙闯进亭中,也不顾来人是谁,抓着对方的手臂接连追问:“太子妃没事对不对?”
对方一摸她的额头,一片滚烫,再看她已是意识不清,却还挂念着太子妃的安危,连忙答道:“太子妃无事,五皇子唤了宫婢救起了太子妃,听说已经被太子带回东宫了。”
一听说太子妃没事,柳臻颜悬着的心一放,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颜儿,颜儿。”
情急之下,来人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径直将柳臻颜打横抱起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东宫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
路眠抱着落水昏厥的楚袖回来时,整个东宫都吓了个半死,不等吩咐便自发地备齐了姜汤被褥等一应物什,甚至有人急匆匆地去太医署请人,若不是半路被秦韵柳拦了下来,指不定要出事。
秦韵柳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要照料两个病患,楚袖这一病倒,搞得本就紧缺的人手更是忙不过来,最后不得已将病得最轻的楚袖交由初年。
“她根骨本就弱,先是鞭伤后又落水,如今发起高热来更是难熬。”
“方子我已经写好拿给青冥了,你看着给探秋喂下。”
在路眠带着药回来之前,初年便按着秦韵柳的嘱咐给楚袖喂了姜汤,又时刻候在身边用毛巾冷敷。
如此反复了一整夜,待到第二日天光初破,楚袖才将将降温,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初年在殿内守着照料,路眠就在殿外守了一夜。
秋日里露水重,一晚上过去衣衫便被打湿了不少,可他无暇他顾,只一心挂念着楚袖的病况。
他昨夜里被婉贵妃喊走,本以为不过是几句嘱咐话语,想着很快便能回去陪着楚袖。
谁知婉贵妃如此胆大,在宫中都敢明目张胆地算计人,在偏殿里燃了烟花之地所用的助兴香料。
若不是他察觉及时,屏气凝神,指不定便要着了她的道。
他没去看那躺在轻薄纱幔里静候着的女子是哪家小姐,破窗而出后便去赏月宴上寻人。
那时已然落雨,雨丝密布叫人看不真切。楚袖不知去了何处,他正想着寻个宫婢帮忙寻找,便见得湖边有一道人影翻了上来。
他上前一瞧,便见得楚袖脸上的妆容被水洗了个干净,唇瓣发白,无意识地瑟缩几下,而将她推上来之人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只一张秾艳面容露在外头,犹如民间流传的索命水鬼一般。
“皇兄?”那人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欢欣的笑容来,“皇兄来的正是时候,皇嫂方才落了水,似乎是有些呛水,快些喊太医来看看吧。”
对方言语诚恳,一心为楚袖考虑,路眠却来不及多想,将楚袖抱起便往正殿去。
他未曾带伞,让楚袖一直淋着雨也不是个法子。至于还在水里的顾清明,反正他会水,待会儿自然会爬上来的。
昨日一场闹剧,使得他离了楚袖身边,一时不察,便又让她遭了旁人毒手。
路眠心中暗恨,但他也并不相信所谓的镇北侯嫡女胆大包天对太子妃下手的谣言。
他与柳臻颜接触虽不多,但也知晓那是个极为单纯的姑娘,不可能对初次见面的宋雪云下手。
与其怀疑是柳臻颜,倒不如说是顾清明推人来得让人信服。
毕竟在柳臻颜含糊的几句话语中,当时那水上亭里分明是有三个人在!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能等楚袖醒来再做仔细打算了。
路眠默默做了打算,而后便又提着昨夜从太医署带出来的药,起身去小厨房为楚袖熬药去了。
风寒发热的药常见,路眠在家中也为母亲煎过许多次,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唯一的问题便是小厨房的人似乎不大喜欢他,每每他来熬药,他们个个都如临大敌。
哪怕上一刻还在闲话家常,他一进去就像是被人掐了喉咙一般齐齐没声儿了。
他不止一次瞧见那年岁不大的孩童躲在大人身后偷瞧他,等他看过去便又转了视线。
最离奇的一次莫过于他送了那孩子一颗糖,结果对方攥着糖扭头就扑在进来的大人腿上哭。
他百口莫辩,最后只能寻了小厨房里最角落的一处炉灶做个木桩子。
当然,为免打扰到旁人的兴致,他把握时间向来很精准,煎完药就走,绝不多停留一分一毫。
如此三日,从无例外。
然而今早他寻了个板凳在炉灶前看火时,却罕见地被人搭话了。
搭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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