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周目
应天棋是家里独生子, 没怎么跟同龄的兄弟姐妹相处过,但照身边那少得可怜的几个例子来看,无论是兄弟、兄妹、姐弟还是姐妹, 关系一般都还行,所以他总觉得方南辰方南巳这姐弟俩的相处模式稍微有一点点奇怪。
奇怪在哪里?
大约奇怪在都盼着对方去死。
方南巳就不必说了,曾经在有关“家人离去”的话题说出“等她死了我再告诉你”此等狂言的神人一枚。
而方南辰看起来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弟弟,心态像是“来了挺好走了也行”, 面对方南巳时总有一种不明缘由的咬牙切齿,像是恨铁不成钢, 又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生吞活剥了去。
“你和你姐姐关系算好吗?”
回营帐安顿时,应天棋实在没忍住,问了方南巳这个问题。
方南辰给方南巳安排的营帐和她自己住的是一样的,很干净很宽敞, 帐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应天棋把行李放到一旁, 一边打量营帐,一边等着方南巳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方南巳瞥了他一眼。
“因为我总觉得辰姐恨不得两刀砍死你,却又愿意帮你做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应天棋如实答。
“砍死我……”
不知哪句话戳中了方南巳的笑点, 他语气带着点笑意,重复一遍应天棋的用词,顿了顿, 又道:
“帮我是因为我给她给钱给情报,至于你说的‘砍死我’……”
“什么?”应天棋竖起耳朵。
“是为着别的事。”
吊足了胃口,方南巳却只给了应天棋一个敷衍又省略的答案。
别的事?
别的事是什么事?
难不成姐弟俩之间还有一出血海深仇爱恨纠葛、早已反目成仇却因利益与血缘不得不继续捆绑的剧情?
应天棋早就好奇他方大将军的身世和来历,现在听他这么说,脑子里已然上演一出大戏。
他一个人在这脑补着,竟没注意到方南巳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前来。
等回过神,抬眸看一眼, 才对上方南巳那双似乎永远都幽深晦暗的眸子。
“你,你做什么?”
压迫感太强,应天棋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他。
然后他便见方南巳抬起了手。
“你……”应天棋看看方南巳的眼睛,又将视线挪去他那只手。
手指握成拳,掌心朝下,就那样停在他眼前一动不动。
应天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直到下一瞬,方南巳伸开手指,有个东西从他掌心跌落,坠在应天棋眼前。
应天棋愣了一下。
那东西是他见过且借过的。
不就是之前被他薅来与方南辰确认身份的那枚蛇缠红玉的挂坠吗?
还没等应天棋反应过来,方南巳朝他晃晃手指,示意他把东西拿去。
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应天棋还是先照做了。
他把那枚红玉接到手里,玉石温润的表面还带着一点点方南巳的体温。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应天棋问。
“我说过了,”
方南巳淡淡撂下四字,却再没了下文。
应天棋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说过什么?”
方南巳垂眸瞧着他,微挑眉梢。
片刻才挪开视线:
“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
“你不是说了,方南辰想拿刀砍我?”
“嗯啊。”和挂坠有什么关系?
“她不仅想砍我,还想砍你。”
“为什么?”
“好奇就自己去问她。”
方南巳以目光扫了眼应天棋手里的挂坠:
“戴着它,或许能保你不被株连。”
“……”
真的假的?
再问为什么,方南巳必然不会有耐心回答,应天棋又没胆子直接去问方南辰。
左右一个挂坠而已,挂在脖子上什么事也碍不着,就算方南巳是在胡扯八道,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只一个问题。
应天棋抬手把挂坠戴好:
“这个东西应该很重要吧?”
“还好。”
“如果我把它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你会砍死我吗?”
“考虑一下。”
说完这话,方南巳便出了营帐。
布帘被撩起又落下,应天棋一个人站在原地,想了想,默默把挂坠塞到了领口里。
他们到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等应天棋换了身衣服再从营帐里出去,日头已西斜,为天地多染了些橙红色。
方南辰的计划是明日一早带他们去含风镇亲自瞧一瞧探一探,今夜便没什么别的活动,只一群人架起篝火宰了几只羊烤了吃。山里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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