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自得身体强壮,只是缺乏力气,他从小到大除了牙齿时不时发炎肿痛外从未进过医院,也有没有人管的意思,毕竟小病能熬就熬,只是牙痛他不行。
严自得将毛毯裹得又紧了些,说不清是因为冷于是需要温暖还是担心粉毛劫色于是需要保护。
“严自得你等下想好要买什么衣服吗?”
“随便。”
“严自得我觉得你也需要买一双鞋子和袜子,你全身都湿了。”
“…随便。”
“严自得很多事情是不能随便的我有足够的钱给你花你可以想买你想要的所有。”
“……”
但这次严自得没有搭话。
他侧过脑袋,盯着玻璃倒映出来的安有的粉毛突然开口:“粉毛,其实你很吵。”
车身有一瞬间不稳,但关于车的趔趄太微小,严自得没有感觉到,他只是看看玻璃窗上的安有向前稍微扑了一秒,仅此而已。
安有耐心地给这个突兀的批评加以批注:“其实我只是害怕安静。”
严自得还是没有搭话。
安有、粉毛、真少爷,还是一个热心肠。
好奇怪。
毫无逻辑的名词,混乱地组合成一个切实存在的人,一个自来熟的人,一个话多到一个小时内听他说话就会耳朵长茧的人,一个逾矩的人。
好奇怪。
鸣笛声在严自得心中敲下一记重印,印着一家三口的车辆在红灯前停下,悬浮列车慢吞吞从左边车道漂浮着升天。
“严自得。”
又是那么轻的声音,像是叹息,像是里面包含着千万只魂灵的吐息。
严自得终于又听见安有叫出他的名字,仿若他刚刚说那么多说话的意义只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那一句。
他听见安有问他:“你刚刚是真的想去死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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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无抢过喇叭: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
圈圈遁地:严自得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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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富豪
“怎么会呢少爷。”严自得打开车窗,再次坚定自己的回答,“没有。”
不好意思,童叟都欺。
但欺骗是生活的常态,所有人都怀揣着谎言生活。
严自得对此没有歉意,甚至觉得该怀有歉意的应该是粉毛,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生活开始指手画脚是什么个意思。
绿灯亮了,安有提速前进。
他为对话吐出两个句号,一个给自己,一个给严自得。
“噢噢。”
圆润的o,叠词的o,听在严自得耳朵中却像是一个钝角,似乎无论角度极限要张多大,角永远存在。
严自得不再说话。
安有直线的确开得很稳,稳到严自得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他似乎在这时才觉察到水蒸发带来的失温,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滴一声,紧接着暖气热烘烘将他团住。
再醒来时已经抵达商城,天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安有打开车窗,但只开了他那边微微的一条缝,雨丝飘扬不进来,牛毛一样划过车窗。
严自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早已在暖气中烘干,他睡得好晕,仿若做梦,但又好像根本没睡着,只是假寐,短暂重启后浑身酸痛。
似是蒸发掉的水汽也拧干了他肌肤的水分,他只感觉自己此刻肌肉发紧,让他都幻觉自己是否正处于风干后的干瘪之中。
安有转过头:“醒了?”
严自得表情恹恹,情绪后知后觉反刍上来,胸膛的鼓动和脉搏的跳动无一不在证明此刻他的存在。
方才的落水竟在当下像一场幻梦。
疲惫在身体里卷起大风,严自得皱了皱鼻子:“醒了。”
但他不想下车,不想动。
再抬眼看向周围环境,并非是什么穷乡僻壤,的确是最大商场,严自得以前兼职时来过这,但不管来几次都会被这富丽堂皇闪下眼睛。
反正没有被拐卖,至少目前安有看起来不想诈骗自己。
于是严自得果断开摆,他懒惰,舒舒服服换了个姿势继续躺下。
安有将车窗又摇下来些,雨丝这下飘进车内,黏腻附着在他粉色的头发上。
“下车吗?”
严自得不想:“不要。”
安有果断利诱:“你想买什么都给你买。”
这话多么的财大气粗,但严自得也只是掀开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实际上严自得还真的在沉思,下车白拿跟呆车里躺着到底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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