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景,她倒觉得他们好像一家人。
可那白隐就像别的地方也长了眼睛似的,她瞧他,他就侧头瞧她,害得江箐瑶后来都不敢再偷偷瞎瞄。
等了一个“片刻”又一个“片刻”,江箐瑶也不知那几块木头怎么就那么费功夫,等着等着,都等来了他们院子里的王嬷嬷。
“娘子,有位公子找你。”
“公子?”
江箐瑶想不出自己还认识哪个公子。
王嬷嬷用力点头,“对啊,那公子长得可俊俏了,说是同娘子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好奇心被勾起,江箐瑶想着好歹得去看看。
而正在打磨木头的那双手,却在春光花影下戛然停了动作。
低垂的眸眼里,暗影闪过。
可疑着呢
勤政殿内。
南星将所得的消息一字不落地禀告给了李玄尧。
听到喜晴又去了南风馆,谷丰嗔目磕巴道:“又,又又又去,去了?”
怕谷丰和喜晴又吵架闹别扭,曹公公紧忙在旁宽慰了他一句。
“那是受命于皇后娘娘,不得已跑腿儿去办个事而已。”
“你大度点,别这么小家子气。”
道理虽懂,可脑子里一想到喜晴看那些男倌儿的表情,谷丰就感觉胸口某处直冒酸水。
他启唇欲言,却又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最后只能闷头自己在那儿酿酸醋。
“此时,想必已有小倌儿去了江箐瑶的家。”南星拱手同李玄尧请示:“皇上,此事可要告知祭酒大人?”
几摞奏折后,李玄尧靠坐在木雕龙椅上,若有所思地转着拇指上的象牙扳指。
一声轻笑,他已洞悉江箐珂的用意。
自家皇后要作妖,岂好拆台子。
带着一副看戏的心态,李玄尧沉声笑道:“不必,朕生过的气、着过的急,借此机会,正好也让他受受。”
高高在上的两个人,一个作戏,一个看戏。
而此时,那戏中人提着那早已打磨好的木马,牵着江翊安的手,带着一身阴郁的气场,跟在王嬷嬷身后,一起来到了江箐瑶家的宅门前,见江箐瑶正与一男子言笑晏晏。
江箐瑶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这位白衣公子。
正是南风馆里那位极会跳扇子舞的小倌儿。
江箐瑶对他的舞姿印象颇深,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得如一只花蝴蝶,在她面前翩翩飞舞。
因不知对方姓甚名谁,江箐瑶简单且直接地问道:“蝴蝶公子,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小倌儿拱手施了一礼,笑意清浅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丝帕来。
“这是小娘子上次落下的帕子,正巧被奴家捡到。”
“看这帕子的面料像是极好的缂丝,正所谓一寸缂丝一寸金,想着小娘子丢了如此贵重之物定是心有不快,便一直想着寻机会能还于小娘子。”
“正好今日有幸遇到上次与女子同行的女侍卫,便打听了一句,才知晓小娘子家住此处。”
“奴家突然造访,多有冒昧,还请小娘子见谅。”
江箐瑶看向那缂丝帕子,抬手挠了挠头。
她确实也有一条。
缂丝乃金贵之物,向来为宫中贡品,非富贵门第不可得,亦唯皇亲国戚方能常用。
她的那条缂丝帕子也是阿姐赏给她的。
但距离去南风馆的日子有些久了,江箐瑶也记不清那日可否带这条帕子,且这些日子也没想起来用。
想着反正不是她,就是阿姐不小心落下了,江箐瑶索性接了过来。
“多谢蝴蝶公子,特意寻来送帕子。”
“蝴蝶公子?”小倌儿刚才便觉得这称呼甚是有趣,忍俊不禁问道:“不知这蝴蝶二字,是从何而来?”
江箐瑶如实回答。
“公子的扇子舞跳得甚好,就跟一只美艳的蝴蝶翩翩飞舞,我不知公子贵姓,暂且就这么称呼了。”
小倌儿温雅有礼地颔首一笑。
“谢小娘子夸赞。”
偷偷瞥了眼从对门走来的白隐,小倌儿颇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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