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跃江从水里冒起来,看到傅檐川抱着祁奚出去,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十分确定傅檐川这一眼是真的想杀了他。
他爬上岸躺在地上大笑起来,他的情人过来关心他,却被他一把推进了水里,骂道:“滚!”
祁奚住进了医院,因为水呛进了肺里,虽然被救起来得及时,但出现了感染情况,又是发烧又是呕吐,到病房时整个人都焉得没了精气神,眯着眼睛到处去找傅檐川。
病房外面医生正向傅檐川汇报,“情况不算严重,只是他自身的免疫力比较弱,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
傅檐川的衣服已经换了,是叫人拿了新的衣服来的医院,他伫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医生在旁边有些发怵,生怕说错了什么被迁怒,直到病房里响起了祁奚的声音。
“檐哥——咳、咳!”
傅檐川终于转身,进了病房,看到祁奚伸着手臂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他两步跨过去,将水杯递过去,祁奚在打吊针,只能一隻手捧住杯子,一双眼睛染满水雾地望着他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明明我是想帮你给秦辉报仇的。”
“先喝水。”
傅檐川提醒,祁奚才想起来他想喝水,可刚喝了半口又咳起来,咳脸都红了,整个人折成了一起。傅檐川弯下腰来,一隻手接过了杯子,另一隻手顺在他背上。
他终于咳完,眼角挂着被咳出来的眼泪,抓着傅檐川的手,把脸贴到他手背上说:“檐哥,我好难受。那个人是谁?为什么那么凶?”
“不重要的人,不用在意他。”
“可是他骂秦辉,他怎么那么坏!秦辉都那么可怜了。”
傅檐川放好了杯子看过去,发现祁奚是真的哭了,坐到床上抹掉了他眼角挂着的泪问:“笨蛋,你哭什么?”
“我如果我死了,别人还骂我,你会帮我去打他吗?”
傅檐川蓦然呼吸一滞,捧起祁奚的脸说:“是我不好,让人欺负了你。”
“没关系,我也把他撞到水里了。”
祁奚望着傅檐川的双眼,更难过了,眼泪不住地掉下来,“我只是被按到了水里的时候,以为我要死了。”
他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向傅檐川交代遗言,“如果我哪天死了,你能替我照顾大圣吗?我们签了合同,你要给大圣养老送终,就算我不能再继续给你当替身了,你能继续给大圣养老送终吗?”
傅檐川的语言系统头一回组织不出一句话,他盯着祁奚哭得眼泪满脸的模样,好半晌才回出了一声,“好。”
进步
祁奚为他心爱的祁天大圣安排好后事, 终于放心了,结果一高兴又咳起来。
傅檐川过去抱着他,给他拍后背,可他越咳越厉害, 像是要连肺都要咳出来, 好不容易咳到结束, 傅檐川把他放回床上, 他立即又爬起来吐了。
这一番折腾祁奚本来就没什么气色的脸更白了,跌回枕头上半个身子陷下去, 可怜得像是又要哭了。
傅檐川扶起他喝水漱口,完了放回去掩好被子,然后伫在旁边就那么把人盯着。
他从来没这样照顾过谁,哪怕是林娴婧,生病的时候身边也是周道的护工。
过了没片刻, 祁奚又咳起来,傅檐川帮不了什么就只能在旁边陪着, 就这么反反覆复折腾到了半夜, 祁奚终于睡着了。
傅檐川站在床边盯了祁奚许久, 门外的护工敲门进来, 问他要不要换人去休息。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病床上的人突然又咳得坐起来, 他对护工说:“你走吧。”
护工看着傅檐川戴回眼镜, 坐过去抱住了祁奚,温柔得有些过分。
他平时照顾的病人基本都非富即贵,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也有真心实意关心病人的, 却从来没有人像傅檐川这样亲力亲为。尤其他傅檐川在看别人时,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 此刻却像成为了另一个人。
他一边震惊,一边什么也不敢多问,悄悄退出病房把门关上。
祁奚再次睡着了,这回没有那么快就醒,傅檐川坐到旁边的沙发里,静静注视着他。
病房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过了多久,祁奚突然呢喃着在说什么,他听不清又到了床边,发现祁奚说的是梦话,凑近到唇边才听清了一两句。
“救命——”
“不要杀我!”
不知道梦到了,这么喃着突然哭起来,小声地呜咽,眼泪从眼缝里冒出来盛在眼窝里,像是难过到不行。
“祁奚?”
傅檐川轻轻叫了一声,想将他那汪眼泪抹掉,睡着的人却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抱住了他的手不放,喃喃喊着“妈妈”。
“没事,睡吧。”
祁奚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嘴里的话变成了,“檐哥,你不要离开我,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病房里隻留一盏微弱的夜灯,映得祁奚的脸也朦朦胧胧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