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去的早,祖父年迈,在时砚心中,舅舅就如父亲一般。
时砚郑重应下:“我明日就去给娘磕头烧纸。”
王郇笑了一笑,满眼欣慰:“你如今做了裴将军夫婿,以后要一心向着将军,事事为将军考虑着想。时家王家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时砚眼睛有些湿润:“没有舅舅,就没有我今时今日。”
王郇哈哈一笑:“以前是我这个舅舅照看你,现在可是我仰仗时总管照拂了。”
王家原本就是幽州大布商,搭上裴家军这艘巨舟,更是乘风而起。如今在北地赫赫有名,风光无限。
对商户们来说,几乎如更改门庭一般。
时砚也是一笑:“百姓也好,商户也罢,就是各郡县官员,也得仰仗裴家军。裴将军打算扩充兵力,每年军中所需的军粮物资,十分庞大。这么大的生意,不是几家商户能供应得来的。他们想做裴家军的生意,我们裴家军也需要稳定的物资供应。这是双方都得利的事。”
“说来简单,想真正掌管这一摊子事务,可不是容易的事。”王郇对外甥的精明能干有无限欣赏,赞不绝口:“也就是你,将裴家军的后勤内需打理得井井有条。换了别人,早就出岔子了。”
要保证军队所有人吃饱穿暖,要和所有供应军需物资的精明商户打交道,这背后付出的心血,难以想象。
裴青禾是裴家军的灵魂,时砚也一样居功至伟。
时砚又是一笑:“别人这般夸我也就罢了,舅舅怎么也拼力吹捧。莫非是有事相求?今年的军服订单,我给了一半给表妹。另一半总得照顾别家布商。该不是有人听到风声,走了舅舅的门路吧!”
王郇哈哈大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有两家布商找到我了。他们都愿用最低价供应棉布。不求赚什么银子,只想和裴家军结个善缘。”
这两家布商,一个是辽西郡的大户,还有一个是范阳郡的大户。现在连辽西军范阳军都更换门庭了投了裴家军,这两家布商便想方设法寻了王家的门路。
一谈到生意,时总管说话便缜密谨慎起来:“舅舅张口了,我便先见一见他们。生意谈得如何,就得看他们的诚意了。”
王郇咧嘴笑道:“这是当然。都是大户,家业丰厚得很,你别客气。”
送上门的富户,就像养肥了的年猪,岂有不宰之理。
明知要割肉放血,大户们还是趋之若鹜。一来是求裴家军庇护,二来裴青禾声名在外,给商户们留活路。
乱世中有这样的信誉,裴将军也是独一份了。
……
有王郇牵线搭桥,两家布商很快登门造访。
时砚敲打了一番,将价格压得极低。比王家供应的布还要便宜半成。
就这,两家布商还庆幸得很。他们都是抱着白送一批布的心思来攀附,没曾想时总管肯和他们谈生意。价格是很低,也足够成本了。大批量的供货,还能有一点点赚头。
之后,又有盐商油商等各类商户登门。时砚不客气地剔除了三家供应商。
这三个商户的天都塌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花了大把银子找门路求情。
时总管冷冷放出话来:“将军买他们的货,都是给了银子的。他们三家供的货物,品质低劣,还掺了假货。将军忙着练兵打仗,无暇和他们计较。不然,早就派人灭了他们满门了。”
“他们也有脸登门求情。让他们滚!滚得远远的。谁收了他们的银子,就和他们一起滚。”
收了银子的,心里发凉,立刻把银子送了回去。
在幽州,被裴将军厌弃之人,就像烂掉的苹果。谁靠谁烂。
那三家商户,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此事过后,众商户提起裴总管,敬佩之余,又多了畏惧。
“大哥可真威风真厉害。”时砾咧嘴笑道:“以后,看他们谁还敢在大哥面前耍心机。”
时砚笑着瞥一眼时砾:“他们敬畏的是将军手中的刀,而不是我时砚。”
“时砾,你也别被他们吹捧昏了头。树大招风,时家如今是幽州最大的商户,众目所瞩。行事更要格外谨慎。”
“来走你门路的,你都拒了,不要理会。”
“要是行步差池,出了纰漏,我这个兄长饶不了你。”
调教(一)
在军营里待久了,见惯了裴青禾练兵时的冷厉威严。此时的时砚,面色沉凝目光锐利,颇有几分裴将军的气度风采。
时砾也被震慑了一下,反射性地应是。
然后,悄悄将收下的厚礼都退了回去。
时砚在时家邬堡里待了大半个月,定下了三十多笔数额庞大的买卖。还让时家备好了大批粮种。
春耕开始后,时家在幽州境内的所有粮铺都挂出了“借粮种”的牌子。
家有余粮或薄有家资的百姓,可以用陈粮换粮种,也可以用银子买粮种。家中赤贫的,可以去时家粮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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