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气了,举手之劳。”少年笑容谦和,和平时判若两人。
“好啦,这下你满意啦,快把机器给人家还回去。”
“知道了,阿妈,”学生被妈妈说红了脸,他接过相机,“谢谢前辈帮忙拍照。”
待这三人离去,旅行者方才走上前,递过一杯饮品给他:“喏,请你的,就当还人情了。”
“…一杯茶就打发了,”散兵接过茶,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何指教?”
“原来你也会笑得这么真诚,”她喝了一口奶茶,“刚才还以为认错人了,你在别人面前倒是很客气嘛。”
“我看起来像是无缘无故和人起口角冲突的人?”
“难道不是?”除却初遇时他装出来的那次,他哪次和人说话不夹枪带棒的,她都不用翻与他曾经的旧账了,就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明明在陌生人面前都能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但为什么要对认识你的人充满攻击性?”
“莱依拉是个认真的孩子,表现得怯懦不自信只是因为她太过于认真努力了,她绝对不是什么固步自封的书呆子。”
“你或许是有想提醒她的意思,但这样伤人的话,我不想让她听到。”
“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如果你下次再敢让我的朋友难过…我会揍你,直到你服气为止。”
散兵只是抿紧了嘴唇,难得没有出言反驳。
看他这副样子有些委屈,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得重了。
“…还有,在沙漠的时候…谢谢你送水过来。”
旅行者轻咳一声,以掩饰面上的不自然,自己怎么突然有些心直口快了起来,她并不是话多的人。
“又不是送给你的…为什么替他道谢,”他握紧了纸杯,指关节处泛着白,厚厚的隔热纸杯都被捏得稍稍变了形,“我不需要喝水,留着也没用。”
“一码归一码,因为提纳里是我的朋友,我替他道谢是理所当然。”
“呵,之前在禅那园,你的「朋友」可是被我用雷劈过的。”
“关于这个,你要自己向他道歉了。”旅行者这次没被他的挑衅激怒,而是平静地陈述道。
“凭什么我要……”
“你倘若真的问心无愧,在沙漠的时候就不会特意送水过来了,”她直视他的眼睛,试图看清那双紫色眼眸底下隐藏着的真实情绪,“改天…我陪你一起上门去好好道歉。”
“赎罪的事…就从这第一步开始做起,可以吗?”
“我虽然能向他们披露你的罪行,但我没有权力制裁你,能审判你的,只有苦主。”
“…嗯。”
话说出口,散兵似乎有些错愕,仿佛这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旅行者也意外于他的老实,本以为会因为劝他又要吵上几个回合的。
“你这是答应了?”她难以置信。
“是…适可而止。”
“…你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看散兵吃瘪不说话,旅行者心情好上了许多,连带看他也更顺眼了几分。
只是他时不时投来的观察目光让她颇有些不自在。
“干嘛老看我?”
旅行者忍无可忍,决定主动发问。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能吃下多少东西?”
散兵的视线扫过她手中的鲷鱼烧,怀里纸袋子里的米圆塔土豆饼…这没不算上她方才吃的帕蒂莎兰布丁。
“吃这么多甜的…明明自己也是条杂鱼,还同类相食。”
旅行者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反问道:“你是对甜食有什么偏见?”
“只是不想牙疼罢了。”
以往尚在愚人众的时候,倘若只是手脚断了,会有专门的技术人员负责维修。
但牙齿的话,没有修的必要,牙齿坏了并不会影响工作和战斗,只是疼痛而已。除非战损直至脱落,不然他不会提出修理的需求。
因为牙疼就无法忍耐,和人类的小鬼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也不喜欢被别人碰自己的口腔,对于牙齿的保养,只能靠自己日常着重护理清洁,所幸他平时也没有什么进食的必要。
“这个你拿去,”散兵手中多了一个纸包,“刚才料理兴趣小组里的人硬塞的,隔着包装都能闻到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想不到你人缘还挺好的,本来还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在须弥太无聊会心生怨念。”
阳光下,旅行者忽然转头,第一次对他展露出善意的笑容。
这一瞬间,散兵甚至都以为自己都已经可以作为朋友被允许与她同行了。
然而太阳越灿烂,阴影处的他则越显得阴暗。
眼下他所得到的一切安宁不过是泡沫幻影,虚妄的气泡在太阳的光辉下逐渐上升变得愈发绚烂的同时,也变得愈发脆弱,终会有破灭的那一刻。
这些过于美好的虚影竟让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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