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不再是完整的我,有一部分的我,是为了亚瀚而活。”没人比他更了解亚瀚,他可以想象,当时亚瀚坐在车上,心情有多么悲愤。亚瀚的性情狂烈,他优秀过人,在艺术的领域中,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他从未经历过求而不得的挫折,心高气傲的他,更无法忍受自己深深爱上的女人,却不爱他的事实。于是他选择毁了自己。
然而,亚瀚毁去的不只是自己,也毁了他。“小雪,我砸破了你的头,我差一点就想连你一起毁了你想,我还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吗?”看着那双死灰一般黯淡的眸,爬满沉郁的俊脸,她伸出双手捧住他削瘦的颊,将额心偎贴着他的。“我不在乎小老阅,我不在乎。就算你差点杀死我,我也不在乎,因为那是我亏欠亚瀚的,你只是代替亚瀚向我索讨,我本来就该偿还的亏欠。”“小雪”一声声沙哑的低唤,震动了紧抽的胸膛,扯痛了心扉。他如何能不爱她?哪怕,罪恶感的伽锁困住他,对亚瀚的愧疚令他痛不欲生,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痛恨自己,为何不能放开她。他还是爱她。深深地,无可自拔地,疯狂地爱着她。“现在,你已经知道一切真相,你打算怎么做?”隐身在城市角落的小咖啡厅里,美嘉垂着眼,表情颓然地怔坐在座位上。两天前,因为沈倩华的剌激,小雪想起了那些遗失的记忆,温曜宇已经无路可退,只能选择面对。当年,温曜宇失去亚瀚,深受打击之下,精神状况出了问题,竟衍生出另一个酷似亚瀚的人格。然而这个“亚瀚”比起真正的亚瀚,性格更刚烈,更喜怒无常,全然无可捉摸,就连曾跟“他”接触的心理医生,都判定“他”极具危险性。或许,这个“亚瀚”只是温曜宇一直以来,隐藏在优雅绅士之下,所压抑的黑暗面。“美嘉,我不怪你,真的。”杜静雪朝好友漾开笑容,伸手握住美嘉的手背。相反地,她十分感谢美嘉。倘若这几年少了美嘉的陪伴与支持,她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亚洲知名的插画家。美嘉眼眶泛潮,也回以微笑,目光却落在桌上那本最新绘本的打样。那是先前小雪完成的新一册绘本,日本的工作人员将刚印制好的样品寄来台湾,好让经纪人与创作者做确认。绘本封面上,四个边框勾勒着细致的花蔓,狼绅士与兔淑女欣然共进下午茶,透出恬静而暖心的氛围。那瑰丽而朦胧的色调,细腻而柔软的线条,教欣赏者望上一眼便舍不得移开。“你不打算回日本了,是不是?”美嘉叹息地问。孰料,杜静雪微笑摇头,轻柔地说:“不,我要回去,那里是我实现梦想的起源地,我当然要回去。”美嘉面露惊诧:“那你跟曜宇”“我要带他一起走。”清丽小脸透出坚定的神采。“他不会跟你走的,那年他伤了你,差点就让你曜宇很害怕又失手伤了你,所以这几年他才会压抑自己,安排你到日本展开新生活,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妥协。”事实上,美嘉也不赞成他们在一起。那实在是拿小雪性命开玩笑的危险行为!谁也猜不准,温曜宇体内的那个“亚瀚”何时会出现,又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相信温曜宇也不可能放心,让自己与她单独相处。“美嘉,你知道吗?以前的我,非常努力想成为一个能配得上曜宇的淑女,然而一直没能成功。我的个性你也很清楚,根本不适合当什么淑女。”出自她绘笔之下的兔淑女,是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期许,从欲望投射出来的,几经美化的绘本角色。或者该说,兔淑女美好的正面形象,满足了许多女性内心的渴望;她们都曾经梦想过自己是一个高贵的淑女,也都寻觅着能够与自己相守一生的绅士。女人是贪心的,她们在渴望另一半是绅士时,内心却又同时期待着绅士也能是狂野的狼,既优雅也狂野,既温柔也粗暴。杜静雪弯起眼眸,笑容添上一丝顽皮地说:“不管是曜宇,还是亚瀚,我都要他们。如果曜宇不肯跟我走,那我就从亚瀚那里下手。”美嘉一时震惊得无法言语,愣了片刻才低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笃定的笑了笑。“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惩罚吧!我跟曜宇之间,注定要多一个亚瀚,如果这样做,能让曜宇减少罪恶感,我不在乎必须跟他的两种人格在一起。”“天啊!这真是太疯狂了!”美嘉低喊。“人生往往比故事更疯狂——这句话,可是当初我们签约时,你对我说过的。”杜静雪故作轻松的耸肩微笑。美嘉发觉自己真的拿她没辙,只能无奈地问:“你真的很爱他吧?”“是的,我真的很爱他。即使我遭逢巨大创伤,忘了我跟他之间的种种,可我的心还是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失去记忆的我,只是迷了路,却没有停止寻觅他。”美嘉苦笑地接着说:“就像兔淑女一直想见狼绅士,就算一次又一次错过宴会,她还是不放弃,不断地寻觅着狼绅士。”“你会支持我吗?”杜静雪嘴角扬高,眼底有水气流动,笑容却是灿烂的。“老实说,我不支持,但是,那是你的人生、你的决定,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我不会再反对。但我只希望你别伤了自己,也别让亚瀚再有机会伤害你。”“美嘉,谢谢你。”她离座来到好友面前,弯身拥抱。“我会先回日本处理工作,你来让曜宇离开台湾也好,但是不晓得温家那边会不会同意,你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美嘉拍拍她纤瘦的背,口吻沉重得让人快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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