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 日子便如手中的沙,握不了也留不住,匆匆而逝, 转眼间, 又是一年冬。
延禧宫中, 清芷难得有两分雅兴, 坐在小亭子里赏雪饮茶, 遍看庭院诸景, 时不时的逗弄着怀里肉嘟嘟的小五, 日子过的好不悠闲。
“小主, 可否要再搬两个炉子过来?这亭中到底不够暖和, 您和小阿哥可都受不了寒。”疏香担忧着。
“我已询问过太医, 太医说这种天气可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否则整日在屋里闷着也不好, 骨头都要发霉了。”清芷回过头来笑道。
疏桐正巧端了茶过来, 听到这话却不由感慨万千。
在府中时往日这时节小主可三天两头就要拉着少爷们往外面跑,夫人都说小姐坐不住,是个转世的泼猴以后要如何是好,可如今进了宫, 格格却越来越沉稳, 再也不见当年之态。
这巍峨宫墙, 庭院深深到底是改变了格格。
“小主, 赫舍里庶妃昨日在坤宁宫中陪同皇后说话, 晚上皇上来看她, 皇后将皇上推给了赫舍里庶妃!”
“皇上大半夜被赶去了永寿宫, 宫人看到皇上的脸都是黑的!”疏香在宫里结交了不少宫女,总能听到最新的消息, 连昨夜里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清芷皱眉,“怎么回事?”
进宫的五位庶妃,康熙唯独没有去赫舍里庶妃宫中,也没有临幸她,赫舍里庶妃这是坐不住了,将注意打在了皇后身上?
疏香在小主身边伺候久了,一见清芷皱眉就知道小主想问什么了,疏香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讲给清芷听。
“听说是皇后娘娘亲手将赫舍里庶妃推出去的,皇上不乐意,皇后却当没看见似的,气得皇上抬脚就走,真如了皇后的意!”
说到这,疏香神神秘秘的凑到清芷耳边道:“小主,宫女太监们都在传,皇后娘娘怕是要让赫舍里庶妃生孩子,然后抱养她的孩子!”
“一派胡言乱语!”清芷故作严肃,批评疏香,“这种话在延禧宫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定要守口如瓶,不要随便乱嚼舌根。”
疏香呵呵一笑,嘴里却道:“是,是,是,奴婢只在小主面前说,连疏桐也不告诉她,谁让她平时扙着自己年纪大一岁,总是敲我的脑袋。”
疏桐站了起来,作势要敲疏香的脑袋,疏香赶紧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嘴里还不忘要让清芷主持公道。
清芷正要开口主持公道,余光却发现树木下有人的影子,还有踩着雪窸窸窣窣的声音。
数丛茂盛葳蕤的灌木挡住了他的身子,只有隐隐约约的影子透出些许。
清芷余光再次扫过,定眼再看,赫然是康熙,因为站位问题,暂且只有自己一人发现。
稳了稳心,清芷使了个眼色给疏桐,疏桐疑惑着,正和疏香打闹着,又看了看清芷眼神的方向才恍然大悟。
“疏香,发生了什么事?在小主跟前还不速速道来,遮三掩四的意欲几何?”疏桐反应迅速,呵斥着。
疏香年纪小些,但是性子机灵,听到平日里温和可亲的疏桐如此大发雷霆当即便疑惑了,接收到疏桐的意思,立即酸了鼻子,泣不成声。
看着疏香这幅说哭就哭的模样,清芷暗暗点赞,只觉得自己与疏香的本事比起来还差了点。
疏香上前,将来龙去脉一一如实上报:
“今日小主要赏雪饮茶,奴婢便想着去内务府将这个月的份例一并领了,而这月份例里就有这六安茶。”
“现存的茶本就不多,更何况大多数是陈茶,少量新茶成色较一般,进日宫中新进了新茶,各宫都有份额,可奴婢去领却没有 。 ”
“奴婢问了两句,那公公起初并不搭理,后来却毫不客气的说皇后娘娘收用了部分茶,嘲讽我们,一气之下,奴婢便与其起了争执 。”
疏香反应快,说到最后感情真挚,泣不成声,但是这件事也是真的,只是怕打扰了小主今日的雅兴便按捺住没说,借此机会,便一同道出。
清芷不知道,只是以为疏香演技好,还琢磨着向疏香取经,落在康熙眼里,却是皇后又在欺负清芷。
上次回宫,便添油加醋,给爱妃上眼药,这次更是可恶,竟然连爱妃喝的六安茶连缺斤少两,康熙听得心梗。
清芷问道:“只有延禧宫吗?其他宫中情况如何?”
“并不是,东西十二宫只有延禧宫,钟粹宫,还有长春宫少了,长春宫宫人说要上报给皇上处理。”
灌木丛中的康熙听到这种事情,冷眼望向顾问行,暗想这件事与皇后的关系,皇后竟敢然一次性少了这么多人的份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还不如昭妃管的时候。
顾问行也暗暗叫苦,正要请罪,康熙已大步走向小亭子了。
“具体是哪些人?”清芷将小五放到冯嬷嬷怀里,示意冯嬷嬷回去,冯嬷嬷和芳蕤退回了后殿。
疏香语气有点怪异,抱怨着,“这件事是真的,是小主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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