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亭哪里见过妹妹这幅模样,虽知道她说的都有道理,也只能愣在原地呆呆地听着。
她低眉顺眼惯了,这会不自觉的就摆出一副弱势姿态来。
见她这幅样子,许溪云哪里还怨得下去,长叹一口气,扭头向屋内走去。
姐妹俩房间简陋,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几日收捡了些,更显得家徒四壁。
许溪云坐在一旁生着闷气,也不管姐姐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当年爹爹因为意外去世,走了没多久娘也跟着去了。
只剩下年仅十六岁的姐姐,将十岁的她拉扯大。
在村里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家里没个能当家的人。
日子顺心的时候,邻居还会像喂路边的小猫小狗般施舍一些。
日子不顺心了,她们便被冷脸相待,任人奚落。
就连村里的狗也知道她们好欺负,每次路过都要对着她们嚎叫一番,有时还试图冲出来撕咬她们。
每到此时,姐姐总是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瘦弱的身躯挡在前面,捡些石头或拾根木棍虚张声势,可只有许溪云知道,许暮亭的身子,也是害怕到微微发抖的。
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闪映,许溪云抬头望着姐姐的背影,她的发梢枯燥泛黄,一看便是长期营养不良。
明明正是桃李年华,可脸上皮肤却黯淡无光,双手也并不细腻光滑,走路时腰也习惯的佝偻着,尽显疲惫之态。
瞅了半晌,姐姐才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一个小瓷瓶,慢吞吞向她走来,轻声道:“溪云,这是上次方婶给的药膏,姐姐一直没舍得用。”
她将药膏轻轻涂在许溪云脖子上,双手抚上去打转轻揉着,一圈又一圈,揉得许溪云皮肤都烫了起来。
“女孩子家皮肤娇嫩,你还是要好好保护的好”许暮亭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柔柔的,沙沙的。
脖子上的伤其实已无大碍,姐姐下手也不重,可许溪云只觉鼻子一酸,有什么东西就要从眼眶溢出。
她将毛茸茸的脑袋塞进姐姐的怀里,眼底的湿润也浸进衣衫,闷声开口。
“姐姐,你知道吗,大牛娘其实是村长派来的。”
“你说我们怎么招他惹他了。”
“他怎的就看不了我们姐妹俩好呢?”
许溪云头埋得深,丝毫没注意到许暮亭上一秒还温柔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蓦地变了。
第二日一早,许溪云甫一起床,便又看见那辆马车停在院门外。
淮序歪在马车旁打着哈欠,一脸倦色,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看见她出来,淮序眼睛都亮了些,站直了身,远远的打了个招呼。
许溪云今日得以顺利上了马车,车厢宽敞,布置简单却雅致,角落里还堆了些书籍,看起来像是被主人反复翻阅过很多遍,都起了毛边儿。
能容纳四五个人的车厢,此时只坐了他们俩,中间隔着小小的一方桌子,一角还点了熏香。
待许溪云坐好,程砚笑着道,斟了杯热茶,递过来。
“今日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这一句话说得颇有些没头没尾,许溪云抬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在笑什么,没敢接话,低头小口小口的抿着茶。
见缓解氛围无果,程砚也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两声,这才进入正题。
“许小姐,程某人受岩州知府所托。知你有求雨的能力,特来相邀,施以援手,解救岩州百姓”
他一脸正色,说得诚恳无比。
岩州,倒是离她们的固宁镇不远。
许溪云知道,这场大旱已经持续了很久,各地想必都已经快到了坚持不下去的地步。
她作为气象学家,做的便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事,本不该推辞。
可
许溪云心里清楚,自己哪是真的什么天神托梦,都是胡诌的罢了
她不敢轻易尝试,若是降雨失败,自己便会暴露,那等待她们姐妹俩的又会是什么。
她低头思考良久,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单纯的模样。
许溪云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看起来人畜无害,又一脸真诚。
“程公子,不是我推辞,只是这管理各地降雨的天神也是不一样的!我能降下我们镇的,但”
她话还没说完,被程砚抬手打断。
“许小姐先别忙着拒绝,先听完程某人的条件再考虑也不迟。”
程砚侧身,从一旁的小屉中抽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
接着又道:“我知许小姐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
“当年令尊的死亡,另有隐情。”
他声音不重,却咚的一下砸在许溪云心上。
许溪云愕然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他。
当初爹爹走时,原主尚且十岁,记忆也有些模模糊糊。
她只知道,当年村长带着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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