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他这模样,眼观鼻鼻观心,柔声道:“皇上,您看硕儿今日颇费了这些心思来讨您开心。可见是真的知道错了,今日乃阖家团圆之时,他一个人在那东宫多冷清啊,不如就把他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闻言,不少臣子也在底下帮腔起来,说这大好的日子,把太子殿下一个人晾在府里确实不合适。
和昶帝瞥了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程砚,就这这个台阶也就下了下去。
毕竟是一朝太子,禁足迟迟未解,传出去也颇不像话。
“罢了!倘若他真有心悔过,这次便先放过他。只是这饭也吃完了,不如就喊他直接去御花园罢,朕还在御花园为各位爱卿准备了节目,邀大家一起观看!”
铁花
一群人便乌泱泱地跟在皇帝身后出了那大殿。
出了门, 既在室外,男官女眷便分得不再那么清。
宫女举着灯笼在前面引着路,皇上皇后携手相进。紧随其后的则是按照官阶高低一一跟着的众朝臣,不远不近的地方, 女眷们有说有笑。
按理说, 许溪云无品无阶, 又无一官半职,理应走在队伍最后面。
可就在几个时辰前, 她的身份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丞相夫人浅笑着挽着她的臂弯,镇定自若地走在队伍最前端,不时和她耳语嬉笑。
许溪云一边嗯嗯应着,一边回想着刚刚不经意间瞥见的那个身影。
刚刚从殿内出来时, 众人一时乱作一团, 她护着丞相夫人不被别人挤到。余光却瞥见朝臣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材高挑挺拔如松,鹤立鸡群一般显眼,所以她才会一眼看到。
似乎是程砚
可等她再欲细看确认的时候,男子的队伍已经走出好大一截了。那人的背影也消失地无踪无影。
是程砚吗?他怎么会在这?还是我看错了?
昨日她刚和程砚见过,并未听他提起要进宫来这档事。
不过程砚既如此清楚这京中的事, 若不是朝中之人也说不过去,宫宴如此兴师动众,他在邀请之列也不奇怪。
许溪云知道程砚也许身份特殊,之前一直不告诉她也情有可原,但如今两人关系已不似从前。
就连今日也要来参加宫宴竟也不曾跟她透露半分, 也忒不把她当自己人了。
她轻声嘟囔着, 感觉心里被堵住了一角, 语气也带了几丝埋怨。
倒不是别的,只是想起自己前几日还在他面前因要来参加宫宴而紧张的样子, 而他只是噙着笑并未言语半分,便觉得自己如小丑一般。
众人一路走着,直到了一个视野开阔处,一大片的空地,可以容纳几千上万人,什么建筑什么舞台都没有。
这是何意?皇上不是说来看表演吗,这里什么也没有,是表演什么?
皇上看着众人一脸懵,哈哈大笑起来,这便是他要的效果。
他拍了拍手,从两边缓缓走近了两人,他们推着个比人还要高大的铁圈,走到那空地的中间,缓缓站立。
趁他们准备期间,皇上回头拢着手跟大家介绍。
“此等人间绝技,还是丞相他去年回乡时偶然遇见的。这不,为了讨朕欢喜,特意将人带进了京。今天朕和大家一起,看看丞相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一语毕,身后突然响起清脆的啪的一声,恍若什么东西炸开了,惊得在场众人皆是身体一颤。
和昶帝忙回头望向那声音来源,只见刚刚那两人赤着上身,其中一个手中高举花棒,敲击着他推过来的大铁圈。
那声音便是由此来。
人群中的言语声渐歇,都全神贯注的望向这两人,眼睛眨也不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人又拿起了手中的棍棒,活动了下身体,试探性地又敲了两下。
像是暴风雨前的一阵风,是奋力一跃前的身体前摆,一切都在为着最后一击做准备。
他向后撤了一步,将手中花棒放在一个铁桶里滚了几圈,接着抡圆了胳膊,花棒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啪的一下落在铁圈上。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清脆,听得人心神激荡。与此同时,击打的瞬间,那小小的接触面竟迸发出无数的火花,飞向空中,璀璨夺目,又落地成金。
众人似乎都被这一场面震惊住了,张着嘴看着那满地璀璨,半晌也没人说话。反应了好一会,才迸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这是何奇景?!挥臂瞬间,漫天的铁花在黑色夜空下绽放,如飞火,如流星,仿佛世界都被点亮。
空地中央的表演还在继续,那俩人你一棒我一扔,配合的好不默契。
上一轮雨花还未落地,这波金点又起,此处被照得亮如白昼,万朵火花可谓漫天华彩。
敲击完,那两人将身边的铁桶固定在那架子上,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一转,由于赤膊,身姿格外灵动,叫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投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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