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寻个扇子扇凤解热,唇角一软,却是阮程娇伸手极快地蹭过。
“大姊也真是的。”他话虽抱怨,面上却温和,“这么大的人了,喝水还会留水渍。刚刚我在灶上烧了水,也把浴桶刷得干净。大姊若想解热,不如去沐浴一下?”
总归凤君不在。
阮程娇面色微红,瞧着应声往浴室走去的元苏,“大姊若是想唤人搓背,我就在外面。”
同饮
“搓背?”元苏愣了一下, 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过去她们虽多在北方行军打仗,可哪有什么正经八百的功夫搓背沐浴, 至多是在小河里冲冲凉, 再用皂角洗了发丝上的污浊。
也就入京登基之后,所有的一切才慢了下来。不必急急润了水就当是洗过一遍,可以好好泡在热水里。
“我自然知道大姊的习惯,但这些日子主夫常帮你搓背。”阮程娇顿了顿, 道,“所以我想着, 大姊或许习惯了。”
元苏摆手,“我跟你一样, 并不喜欢沐浴时有旁人在场。”
“那——”阮程娇微怔, 好奇道,“那大姊为什么不跟主夫说明白。”
“跟江远说明白?”这事元苏还真的从未想过。
她略一沉思,回忆起颜昭失忆后头一回去御池寻她的情形。
那夜里, 男郎眸子亮晶晶地,似是天窗漏下的星光,眼巴巴地瞅着她。
明明脸都红透了, 却还故作镇定,一本正经地要替她擦背。
元苏只想想,唇边的笑意便止不住,摇摇头。
“没那个必要。他是我的夫郎,替我擦背也是考虑到我常年在北方打仗,怕是有这习惯。他只是想对我好。我若是拒绝, 岂不是显得薄情寡义了些?”
阮程娇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看来大姊是习惯了主夫擦背。”他垂下手,抿住唇。眼瞧那扇门就要关上, 阮程娇蓦地出声,“我也想对大姊好。”
沉淀在岁月里的心思如今成了一缸沸腾的醋,他眼眶微涩,头一回没有退缩,坚持道,“我一定不会比主夫做得差。”
“嗯?”元苏诧异挑眉,上下打量了正闹着别扭的阮程娇,忍不住玩笑道,“你是我的小妹,江远是我的夫郎,你们自是都对我好。不过,你没必要在这样的小事上较劲。不然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吃了江远的醋。”
“我——”阮程娇心头一哽,脱口而出的话还未说完。
元苏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放轻了声,“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人。我既应了阮夫人,就会把你一直带在身边好好照顾,不会再抛下你。”
程娇早年失了母父,年纪尚小就家逢巨变。
她仍记得那一天跪在阮夫人墓前缩成小小一团的程娇,像是被遗弃在风雪中的幼崽,无依无靠,孤零零地叫人怜惜。
这些年她们一起长大、参军。
元苏知道自己对于程娇而言有多重要,也明白她对自己的依赖。
程娇定然是怕自己有了江远,就会与她疏远。不然也不会在路途中,每每瞧见颜昭与自己挨得近了些,便闷闷不乐。
“真的?”那张雌雄莫辨,美得惊人的脸稍稍仰起。
元苏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
眼看程娇眉目间轻松了不少,元苏笑笑又道,“所以,江远不会让你我疏远,他会跟我一样,成为你的家人。”
家人?
阮程娇愣住,下意识唤着要关上门的元苏,“大姊,若是”
他才不想当她的家人。
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她,成为她的夫郎,成为她牵着、爱护着的那个男郎。
“怎么了?”元苏耐心地瞧着吞吞吐吐的程娇。
“若是我,我是——”
吱呀——
未尽的话被推门而入的声响生生淹没。
几乎是瞬间,刚刚还专注地看着他的女郎,视线一转,便跳过他,落在了指挥着小贩往里送被褥纱帐的凤君身上。
“妻主!”
欢快地脚步从后渐渐靠近,颜昭先是让书钰一一检查了每间房的被褥纱帐有没有齐全,这才把剩余的钱银结清,让许应书送那些小贩们出了院门。
他面上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明明心急要来寻她。却在走近时刻意地慢了脚步,两只手背在身后,眸子弯弯,与阮程娇点点头。
他缓缓走过,越过了阮程娇,也越过了地上那个踟蹰不前的影子。
阮程娇默默地闭上嘴,一双眼愣愣地,瞧着那藏了卤梅水竹筒在身后的男郎,一点点靠近她。
甜滋滋地唤着他在梦中一直想拥有的那个称呼。
“妻主,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你猜猜。”
以元苏的眼力,早在颜昭一进门,就已经发现他藏着的那个「宝贝」。
原本以为是他自己馋嘴,没想到竟是给她带的。
男郎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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