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不要为难自己,唱点你喜欢的以及你唱起来没那么费劲的。”
江飘抓耳挠腮继续思考,随口道,“不是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吗?”
薛吟:“那你加油。”
江飘一秒卸掉托着脸颊的力气,侧着脑袋枕在摊开的数学书本上,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薛吟,“没想到我居然是卡在选曲上。”
薛吟安慰她说,“你要真那么纠结,你就去跟周烬一块讨论,反正他要给你伴奏,你们俩得磨合,不如找一首都熟悉的。”
“但我其实脑子里有一首,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想法是有,但没人给予她肯定,只能在脑子里冒个尖。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回家,她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挂,毫不犹豫坐下,打开手机搜了那首歌的歌名和曲谱发给周烬。
周烬看完后给她发了一个,“好。”
提前半个月练总比临上场前突击要好,只是两个人家里都没钢琴,每天都只能泡在学校的钢琴房里练习。
江飘找音乐老师借了钥匙,每天负责钢琴房的开门锁门,前几天兴致高,开开心心把钥匙揣进兜里,跑在周烬前头去开门,但越到后面几天,她的兴致低下去,再拿着钥匙开门锁门就成为了一件让她郁闷厌烦的事。
“不开心?”周烬能一眼看懂她脸上表情表达的情绪。她开门,钥匙插进孔里,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弯,视线落在开门上,手也抓着钥匙一旋,扭开把手。
“一般般吧,谈不上不开心。”钥匙躺在江飘的手里,她拇指摩挲几下,又重新揣回外套口袋里。
“把钥匙给我吧,以后我来开门。”
江飘眉眼微动,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有些呆怔住,尚在状态外。但手下动作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周烬,“那接下来就把锁门的任务交给你了。”
周烬抬手接过攥进掌心里,钥匙上还残留着温度,紧贴着他掌心纹路。
开门锁门的事她抛给了周烬,身上顿时一轻,岔开双腿大大咧咧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手往后撑在两边,仰头舒服地喟叹一声,就着这个姿势扭头跟周烬说话,“我们这练了那么多天,应该足够默契了吧?”
周烬身姿颀长,站在那宛如一棵松,脊骨又直又挺。他把钥匙收好,走到江飘面前,手搭垂在掀起的钢琴盖上,眼睛看琴键。
“试试看?”
江飘听了,起身坐在旁边的软座垫上,动了动,双腿交叠在一块,拿着打印着歌词的a4纸举起来看,但开头第一句,听着周烬的前奏找节拍,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忽然就眯起眼笑起来了。
黄昏在缓慢的曲调里被拉长,又在逐渐高昂振奋起来的旋律里被短暂切割成段,连缀少年少时最美好的记忆。
江飘的笑突然止住,出声问,“有个问题,我笑点好像很低…哎,我要是在那么多人的场合紧张到笑场了怎么办?”
周烬记得她之前也上台表演过,就上个学期的事,“我记得你之前英语配音比赛的时候没怯场,表现挺好的。”
江飘:“那不都之前的事了吗?好汉不提当年勇。”
周烬若有所思,“是不是因为你跟我一块搭档,所以影响到你的正常发挥了?”
江飘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没能料到周烬会说出这这句话,急忙反应过来后,连连朝他摆手,“不是不是,你别这样想,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她自己给自己出主意,“我到时候肯定稳重成熟点,然后自信点,把大家当成…空气还是任何一种蔬菜?”
怯场的心还是有的,无论她上过几次台,面对挤满整个观众席的人,接收到他们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觉得被罩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周遭还有人盯梢,自己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周烬想办法安慰她,但他没安慰这种情况的经验,只好跟陆游商讨起对策,陆游半真半假地给他认真出主意,说,“你们准备也快半个月了,别担心,江飘要是上台前紧张焦虑的话,你就在台下先跟她抱一个,拍拍她的背或者摸摸她的头,温声细语跟她说不要紧张。”
周烬把陆游回复他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而陆游看到上方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还在为自己出的绝顶好主意沾沾自喜,直到过去好一会,上方的提示结束,聊天页面蹦出周烬的回复:实践大过理论,你这是纯理论吗?
陆游顿时语塞住,这是在含蓄委婉地说他没成功实践过只是单纯的凭理论总结吗?
他气急,选择冷落周烬,打把游戏冷静一下。
真正到了百年校庆那天,学校很热闹,白天校长和领导陆陆续续上台致辞,晚上举办百年校庆表演。
后台,薛吟陪江飘候场,江飘今晚特地做了一个造型,借学校请的化妆老师的卷发棒把过肩的长发卷了卷,整个人从青涩稚嫩多了一丝成熟,又不失青春靓丽感。
她穿了一件公主裙,裙撑一圈,下摆往外扩又拖地,颜色纯白,还绣着繁复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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